喝水
,就是在经历原本应有的剧情。
唐袅衣的眼眸陡然亮起,捏着握拳的掌心,被忽然来的欣喜砸中。
正当她满心欢喜时,恰好此时屋内响起陶瓷落地的清脆声。
唐袅衣心情甚好,既然是在剧情中,自然更不能让季则尘出事,撑着木棍往里面蹒跚走去。
此时矮小的木屋内,狭窄的窗户透着微弱的光,里面沾染颗粒灰尘,陈旧的简单陈设一目了然。
窄小简陋的木榻上,清冷玉洁的青年低垂着精致的下颌,苍白的手指似在寻着什么。
季则尘刚才浅眠醒来后喉咙干哑,本是想端起床头木柜上的清水,但由于刚醒来,起身时牵动了伤口,不慎拂倒了。
出于刻进骨子的习性,他想把碎裂在地上的碎瓷拾起来。
还未碰上便被柔软的捏住,耳畔响起少女独特的软哝音调。
“先别动,我来收拾。”
唐袅衣甫一进来,便看见那双白玉净的漂亮手,险些要碰上地上的尖锐的陶瓷。
不舍那双手被划伤影响美感,她忘记不能触碰他敏感的肌肤。
一掌握住后,感受到指尖的颤抖,她急忙松开,小声解释:“地上的碎屑尖锐,夫、夫君勿要受伤了,我来吧。”
夫君两字令她有些羞于说出口,但须得要维持,只得干巴地唤出来。
坐在榻上的季则尘没有回她,低垂着首,似是在看被她碰过的手腕。
柔软的触觉不断放大,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身体在她不经意的触碰下,不适宜地再次产生诡异的反应。
盯看许久,季则尘微微抬头对着有声响的地方,搭在膝上的指尖有几分怠倦的漫不经心。
陌生的地方,生疏唤他夫君的陌生少女。
无论是谁在忘记一切的情况下,都会下意识信任看似无害,还记得往事的女人。
但他并不信自己是她口中的夫君。
“夫君,你是想喝水吗?”
唐袅衣收拾完地上的残渣,抬头觑看端正跪坐在榻上的青年。
乌黑的长发并未束起,而是任由长发昳丽在臀边,有种想要欺负的漂亮,但他周身的冷淡又让人望而止步。
克己复礼的端方君子,哪怕身处落魄之地,却半分不显落魄。
他闻言她的话下颌微点,腔调温和:“劳驾了。”
这次并未唤夫人。
唐袅衣觉察到他清淡疏离的反应,眨了眨眸,递过宽大的衣袖给他,微甜地道:“夫君牵着我的衣袖,我带你去打水。”
青年对她矜持地颔首,冷白的指尖勾住她的衣袖。
粗劣的布料在他的手中,好似渡上一圈氤氲的金光。
唐袅衣的目光掠过,一手撑着木棍,蹒跚着领着他往外行去。
跨步至台阶时还温言细语地提醒,看见他并未被绊倒才悄然松口气。
季则尘见她轻吁叹的声音,似当真对他万分关切。
唐袅衣失望地看着他的脚,刚才差一点他就要摔倒了。
都怪她出口提醒得太快了,才让他免遭这一难,委实可惜。
“夫君,小心脚下。”
她回头对他笑。
季则尘垂下眼睑,继续跟在她的身后。
院中塌败一半的矮墙绿藤牵满,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至一口水井前。
唐袅衣转身对他弯眼道:“先在此坐一会子,我去给你舀。”
还没有抬步,她被拦住了。
季则尘伸手拿过一旁悬挂的木瓢,唇角微扬地斯文含笑:“我自行可以去,不用太过于麻烦。”
“好,那小心些。”唐袅衣也不与他客气,撑着木棍坐在木柱上。
她把木棍搁在旁边,双手撑着下巴一眼不错盯着他的背影。
矜贵的青年从未用过打水的木具架子,初初四处摸索,明白是如何结构后,便生疏的用铁钩挂上木桶,小弧度地放进井口中。
指尖松懈的每一寸力道,都似用尺子量过般谨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做何等大事。
这样的矜贵公子落难了,什么都要重新学的模样真好看。
唐袅衣忍不住弯眼笑了。
季则尘并不愚钝,东西在他的手中很快便学会了。
他打起水,拿起一旁手腕大小的竹筒,先用水仔细的洗干净,然后才蓄满水。
因为他口渴,唐袅衣以为他会自己先喝。
但他却不是自己先喝,而是走至她的面前,递过去温言道:“润润嗓子。”
给她的?
唐袅衣诧异地接过,眯着眸浅呷一口,山间浸出的水似乎比汴京的更冰凉,也更甘甜些。
竹筒中的水不自觉地饮完了,她小声道谢。
“无碍。”
季则尘见她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