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
稚嫩细碎的童音惹人心颤,秦熄脸色骤变,狠狠掐了把女孩的大腿,一双纯澈的柳叶眸子顿时睁大。
她趴在他身上,背对着羽童,紧紧捂住嘴,仿佛捂住就可以不那么痛。
秦熄对羽童吼道:“看什么看,滚。”
羽童尴尬地退出去,走了一半不放心,又折返回来,似乎想提醒他什么,但看到主子面露凶相,也只得闭嘴。
人走后,陆雪缘抬脚一踹,使出浑身解数挣扎。孩童身材娇小,毫无章法地踢打略显滑稽,好在无人看到。
“下来。”
秦熄沉沉的,敛着眉,黑色的瞳仁深不可测。
女孩似乎感受到一股子隐忍的杀气,凉薄和冰冷渗入毛孔。她从未见秦熄有过这种眼神,心里一阵惶恐,胆怯地送开锢住男人后颈的手。
结果不小心将那包香料洒了出来。
他们好像在沙坑滚过一般,浑身泥泞不堪,刺鼻的香料味溢得到处都是。
陆雪缘被呛得连打好几个喷嚏,狼狈极了。
秦熄面色铁青,嫌弃地理着钻进华服里的碎渣。
陆雪缘根本不知道他为何生气,明明方才好好的,见秦熄依旧不理她,才道:“城主将我带回城主府,已经打破了前尘规律,既然想找到聆町,不用去荒郊野外的。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熄不明就里,却还是跟着她去了。
然而他没想到,陆雪缘竟然跟他开这种玩笑。
秦熄说:“你为什么带我来寻春阁?”
寻春阁后院有座石洞,这里荒废了好久,鲜少有人踏足。长年日久,草木长得老高,必须猫着身子才能走过去。
“这里是后来,我和聆町的秘密基地,只可惜,现在还没有被开发。”说着,陆雪缘随手捡了根棍子,施法想破开石壁,结果无意中踩到了机关,石洞门竟然开了。
陆雪缘一怔:“怎么会这样?”
如今她还是孩童身体,就说明这个时间线雪缘和聆町还不熟悉,按照前尘往事来说,石洞的机关是陆雪缘亲手开发的,可现在,机关却是已经启动过的。
“看来聆町早就来过了,她引我们来此,正在暗处埋伏呢。”陆雪缘看向秦熄,“一会儿如果见到聆町,你不许杀她。”
陆雪缘将秦熄带进洞,可是越往里走,越阴冷。
地上堆满了森森白骨,还夹杂着血腥的腐臭味。从根据身形三段,这些白骨年岁很小,近乎是婴儿状。
一看就是刚出生就被人扔到这里的。
秦熄不由得捂住口鼻,陆雪缘斜睨秦熄,随即冷笑一声,越过他往前走。
“城主一定想知道,这里为何那么多婴儿的白骨吧。”她说:“不妨告诉城主,我杀那老鸨子的时候,寻春阁有一个花魁接客,忘记喝红花,怀了嫖-客的孩子。”
秦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在听秀才说书,脚步声却放缓了很多,逐渐顿住了。
“她去集市买了个铁杖子,求我打她,打到小产为止。我理解她,换成是我,也会这样。”陆雪缘眼底无波无澜,语气平静得可怕,“垃圾的种,就应该当垃圾来处理。”
秦熄喉结滚动两下,冷笑:“原来如此,果然女人都是这么想的。”
陆雪缘回头看秦熄,发现他瞳孔里淡暗无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眸。
她皱眉,看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想看透。
“这就是我和聆町的生活环境。”陆雪缘说,“我们的生活跟城主的生活,根本就是两回事。”
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是神官后裔。
王侯将相犯了错,有人为其粉饰太平,换个地方照样能活得逍遥自在,但陆雪缘不行。
突然,草地上轰隆一声巨响,眼前骤然暗下来,回头一看,洞门竟然关了。
身后仿佛有一股力量,“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陆雪缘说:“没关系,还有一个出口。”
秦熄眯起眼睛,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
二人在山洞里等到深夜,夜里寒风刺骨,四肢百骸无一不冷,秦熄点上柴火,自顾自地烤火。
陆雪缘站在那里,白了他一眼,又转过去面对墙壁。
自从听了婴儿骨之事后,秦熄就一直冷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黑灯瞎火的,再没个人说话,陆雪缘快要憋死了。
她走过去,蹲在柴火堆旁边:“夜里点火,不怕招鬼吗?”
秦熄说:“你要实在没事干,就再去弄点柴火。”
陆雪缘懒得理他,踏着婴儿骨,转身去了别的方向。
就在她收捡木柴时,发现了地上斑驳的血迹,蹲下来摸了摸,还是新鲜的。
她深感不妙,顺着一条红线,像走迷宫那样,随着地上的血从暗红变得鲜红,最终落在一个浑身是血的红衣少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