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混蛋的
陆雪缘揉着着凉的肩头,撑起身子:“带我回来,也不提前告知一声,城主,我身体里还是好痛,能否帮我……”
“少废话,”秦熄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转身留给她一道冷冷的背影,“要么跟紧我,要么你自己呆在这儿喂邪祟吧。”
陆雪缘心骤然收紧,凉了大半截。
明明昨夜还好好的,为何回到凡间的他会这般冷漠?
无奈,只好跟在男人身后,不再多言。
甫一踏足至城主府外环的葳蕤树林中,便看到一排排玄龙卫整装待发驻扎在大门口,来往都是黑色铠甲的巡逻兵,隐隐的击鼓吹号声从不远处传来。
少女停下脚步,悠然地望着旁边的男人。
他们离开有些日子了,太子南巡殁了,难保皇帝不会龙颜震怒,牵连南湘城。
陆雪缘不禁暗忖,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城主府门敞开,陆雪缘旋过头,看见一个红色披风的将军驭马而出。
在门口与二人撞了个正着。
多日不见,顾城宁肩膀似乎更宽阔了,已经有了初为人夫的雏形,握着缰绳的手臂粗了几寸,看来新婚之后就是不一样。
陆雪缘淡淡地打量着顾城宁,正要上前一步,旋即一条灵活韧性的鞭子抽打在脸上,斑驳的血迹溅在鞭绳和那雪白的衣衫上,刺眼夺目。
“拿下!”男人的吼声如冰凌一般,戳进少女的五脏六腑,将她扎成血流如注的刺猬。
她仰起头,却见顾城宁面容冰冷,仿佛看仇人一样地目光落在自己眼里。
粗糙带着倒刺的鞭子横在脖子上,就在顾城宁一声令下,所有玄龙卫蜂拥而至,密密麻麻地围上来。
“秦熄!”
陆雪缘瞳孔狠狠收缩,回头一看,秦熄已然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秦熄呢?
秦熄在哪!
明明是他带我回来的。
是他让我跟紧他的,明明昨日还在陪我过凤凰节,却在我真正的生辰日,将她一人丢在这里。
骨头缝里的寒气似乎再次冒出,渗入灵魂的痛苦浮现在脑海中,陆雪缘捂住胸前,不由得想起那红色胎记,虽然已经被洗掉了,但对寄生兽的恐惧却历历在目。
眼下她大病初愈,还没有适应周遭的环境。
仙京漫天星辰浮云、花草树木都蕴藏着灵气,可以随便吸食享用,还有仙娥伺候,但已是前几日的事了。
即便那样舒适的环境,经过冰疗后的魂魄受损严重,依然虚弱得惨不忍睹。
而现在,她已经回到了灵气稀薄的凡间,手里没有香炉,又失去了内力支撑,也无人帮衬,连秦熄都离开了。
她犹如一个看不见听不到的孩童,被放任于荒凉,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灭顶的无助感袭上来,少女神情恍惚,浑身脱力,堪堪跪倒在地,气若游丝地唏嘘着,攀在鞭绳上的十指血肉模糊。
顾城宁收了鞭,狠戾的声音在头顶悬浮:“贱民夏聆町听令,你主子陆雪缘已入黄泉,乖乖束手就擒吧。”
陆雪缘:“……”
*
地牢里,伴随着一阵开锁的哗啦声。
红披风将军遣散狱卒后,直径走进来,慌忙地摇着她的身体,焦急不安。
“雪缘?”
“雪缘,你还好吧!”
“雪缘,雪缘,你醒醒!”
少女剧烈地咳嗽,胃里泛起恶心的酸水。
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顾城宁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已经因为这发炎的伤疤滚烫泛红。
从怀里掏出备好的草药,敷在少女血痕汩汩的脸上,如此温柔的样子,与白日判若两人。
“对不起,雪缘,很疼吧。”顾城宁一边说着,一边惋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这个药是南湘城最好的药,治疗疤痕最有效果,你的脸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别碰我!”陆雪缘推开他,眼眸喷火,愤愤道:“你们在搞什么?”
顾城宁无言地低下头,手里捏着甘苦的草药,“对不起雪缘,这是城主的意思。”
陆雪缘一怔:“秦熄?”
“太子突然暴毙,城主让我挨个清理门户,这几日我率玄龙卫在缅因山布阵,伪造太子遇害的证据,送入京城,此事与夏聆町无关,但是她作为贱民,牵扯其中,免不了受罚。”
“夏聆町已经死了,还罚什么?”
“城主昨夜传音,让我在门口等候畏罪潜逃的夏聆町,想不到,等来的却是你。”顾城宁道,“雪缘,你不用担心,城主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你好好养伤,过几日他会来接你。”
陆雪缘头晕脑胀,恨秦熄恨得牙痒痒,她指着牢房栅栏,说:“你滚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