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
带着哭腔,喉咙出了许多血,“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愤恨着,怨吼着,一声比一声大,从崩溃到绝望,最后哑到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求你能爱我。”
秦熄一如既往地冷漠,“等你坐上我这个位置,才有资格批-判我的处事方式。”
说罢,“锵锵”两声,铁门被重重地关上,他出了水牢,留她一个人被困于此。
*
秦熄回到寝殿,发现有人已恭候多时了。
游隼见到熟人也不自在,甩掉开膛的黑猫,清脆地鸣叫两声,它知道主人受伤了,整只鸟都非常敏感,喙上沾染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顾城宁看到秦熄一身瘴气,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扫了眼旁边的游隼,立即忐忑后退。
游隼与主人心连心,它的情绪代表主人的心情。此刻游隼一脸凶相,想必他主人也好不到哪去。
秦熄用受伤的手臂,拖起游隼,问道:“有事?”
自从上次地牢里那件事,他们已经好几日没有说话了,再见到都是尴尬。
然而,这一面却是非见不可,否则秦熄就要将一个花魁封为城主夫人了。
顾城宁带着百官的上书,前来忠言劝诫。
众人私下里早已议论纷纷,城主不顾礼节,与花魁女子厮混,而叶岚又是指腹为婚的城主夫人,他这般不知收敛,着实是坏了礼数,有损祖宗名声。
原本胸有成竹,如今有些后悔来了。
因为游隼的样子令人心脉不畅。
顾城宁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和雪缘……府上都传开了,她近日在你的房里?”
秦熄揪下两片树叶,放在手里揉成粉,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顾城宁干咳一声,说道:“我父亲说,下个月就是先城主的生辰了,先城主临行前嘱托,您一定要为秦家开枝散叶。”
掌心的树叶碾成绿粉,落在草地上。
顾城宁说:“城主,您打算娶叶岚吗?”
秦熄背对着顾城宁,冷冷地说:“不娶。”
顾城宁道:“即便你不娶叶岚,也不能跟雪缘在一起!”
晴空一阵霹雳响起。
沉寂犹如万物凋零,霎那间笼罩过来。
似乎察觉到声音过大了,顾城宁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叹息:“我不是傻子,看得出来。”
秦熄半张脸深陷黑暗,幽幽的眸子,仿佛撕开后能发现什么见不得的事情。他勾着红绳,将那块紫玉佩呈到顾城宁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城宁愣愣的,看向秦熄。
“本座的玉佩。”
“……这……”
“那日在地牢,她见你站在身后,便将其吞下。”秦熄收了玉佩,面无表情地回看顾城宁,“看到了吧,你和陆沉棠,都不了解她。”
————
陆雪缘是被水泼醒的。
午夜,一阵窸窸窣窣过后,她睁开眼,面前出现一根粗壮的编织麻绳。
弑魔鞭!
看不清是什么材质的,但是上面清晰可见的倒刺,但凡接触到皮肤,准能割掉二两肉去。
几个狱卒将她拖出来,强行按压在地上。
她缓缓出声,嗓音无比沙哑:“谁……”
不可能是秦熄,到底是谁?
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开阔,怨鬼般的语气萦绕在耳畔。
“夏聆町,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