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穆怀琛叹气。

“其实从全盘看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如果你没有站在我这边，事情应该会不太一样。”他撇了撇嘴——其实岂止是不太一样，顾年城站在自己不说，他还在尽力地保持帮理不帮亲，如果没有他鞍前马后地周旋，只怕自己接下来三个月都要赔钱发工资——顾年城的靠谱程度，在行业中都有目共睹，自己恐怕也只是见证人之一。眼下人家居然主动提合作，穆怀琛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他悄悄地瞟着顾年城，只见顾年城也是顶着一张黑脸，坐在一边不出声。

穆怀琛的助理在一旁得体地缓解着气氛。

顾年城身边的人完全不开口。

“好了，”穆怀琛打破僵局，“你们下去买个咖啡吧，我和老顾也歇会儿。”

穆怀琛的助理立刻颔首恨不得脚底抹油立刻离开。

顾年城的二把手看了他一眼。虽说是二把手，但其实也是空有头衔，主事儿的还是顾年城。

“去吧，”顾年城点头，“看着公司里还有谁在，顺便也都买咖啡回来吧，报在我的账上就好。”他理性地安排着，却明显看得出一脸心不在焉。

待旁人都走干净之后，穆怀琛才看向顾年城。

“顾总，这么大方呢……”

顾年城看着他，没有回答。

穆怀琛助理张启程摸了一手汗走出来，“许总，你行行好，顾总心情不好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叫上我？”

许程简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他心情不好。”

“脸都黑成那样了，心情还不是不好？别说我了，感觉我们小穆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张启程翻了翻白眼，看见旁边有同事走过来，他立刻松弛下来，对着对方笑了笑，然后不再说话。

“他一向如此，即便脸黑成这样，下一秒也可以对着我们笑的，”待路过的同事离开后，许程简谨慎地回忆着，“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心情好不好，只知道他黑脸了。”

“顾总这么情绪化吗？”张启程不可思议着，“我一直以为他是最理性的人。”

“嗯，”许程简点点头，“他非常情绪化，而且是非常隐晦的情绪化，他变脸太快，眼神一转过来跟刀子似的，但是转瞬又变得如往常一样了，我就见过一次，从此在他面前再也不敢多说。没看我刚才一直没吱声吗。”

“看见了我看见了好吗！”张启成压低声音说着，“别管具体什么情况了，我只希望两位祖宗不要再招惹咱们了啊啊啊。”

“是啊，但凡被折腾一次，折寿两年都是小的。”许程简一边皱着眉回应，一边往四周看了看。

他和顾年城住的很近。

两人共事有些时日，他知道顾年城住在哪个小区。只是当他带着司机去接顾年城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当时只觉得是见过，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刚才走进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有熟悉的感觉。

许程简不露痕迹地扫视了一下目前在工位上的人。

“顾总请客？我必须要喝上一杯。”听见张启成表示大家要一起订咖啡、且由顾年城买单的情况，任家言实在有些坐不住。

许程简的眉毛动了动。

任家言身边有一个一眼扫去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子。

许程简极尽所能地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脑子，隐约想起对方似乎是叫沈菲。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似乎就在前两天，在顾年城坐进自己来接他的车之前，沈菲也从同一个小区走了出来。

许程简摇了摇头——似乎这样也好，听闻沈菲倒是很传奇，穆总之前也追过，眼下若是和顾总很有可能牵扯不清，倒也是挺有意思的。

当天，许程简和张启成给在座所有的人都派了红包，毕竟因为工作的原因大家工作强度加大了——但即便大家对工作强度加大颇有微词，却也没办法开口反驳——红包到位了，再反驳，倒是显得是自己没什么涵养了。

沈菲皱起眉。

顾年城带来的那个人——许程简——对自己投递过来的眼神，她很不喜欢。

那眼神，是赤裸裸的审视意味。

似乎还带了点不满意。

她翻了个白眼。

顾年城已经让她觉得很烦了，如果再来一个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只怕自己实在疲于应付。

沈菲还来不及思考自己的情绪，便也不由得投入到工作中。

穆怀琛和顾年城谈下来的新案子很麻烦，虽然眼见的收益很高，但确实需要付出极高的代价。

沈菲一边暗骂着两个领导，一边努力地把工作做到完整。

等她完成了手里的工作，时间已经指向深夜。

公司里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在。

她将工作收了尾，打了个招呼后便自行离开。

楼下不远处，停着她刚刚在楼上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