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各藏心事
傅承宣真的带着婉莲出去玩了大半天。傅夫人用完早膳就一如既往的去了供奉祖先的佛堂。陆锦则是在园中的凉亭里独坐发呆。
银心觉得,最可怕的不是主子知道你在想什么,而是你根本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陆锦做事不按照常理出牌,性情时柔时厉,你以为是个好说话的,其实不知道什么时候捅你一刀,你以为是个阴险狡诈的,实则又并未做过什么过分之事。
是以,这样陪伴在身旁,银心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最可怕的来了……
原本还在出神发呆的陆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笑了起来……
了起来……
起来……
来……
银心看的有点呆滞——到底为什么笑呢!?难道有什么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跟谁有关!?前因后果是什么!身为近身侍婢需要有什么行动才能展现自己的善解人意蕙质兰心呢!?啊啊啊啊啊到底是在笑什么呢!?
最终,银心都没能猜出来陆锦在笑什么,明日就是三朝回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忙打点所有需要的东西,撑一撑门面。
偷得浮生半日闲,陆锦终于有时间把自己带过来的嫁妆都整理一番。那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都是吴王送来的东西。其实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并不是很多。银心忙完了那头,帮着过来收拾这边,这才想起来陆锦的那些东西好像都在陆家大宅:“少夫人,明日回门,不若回来的时候将东西一并收拾了带来吧。新婚之时太过仓促了,所以才没有一并收拾过来。”
陆锦只是摇摇头:“不急。”
银心斯巴达了——_(:3ゝ∠)_又猜错了。
这一天,陆锦什么都没做,一张贵妃榻,一碟凉西瓜,一把美人扇,一尊降暑冰,好像完全不介意自己的相公正在跟着别的女子外出游玩,整个人悠哉惬意的很。
银心陪同在旁,苦着脸反省自己为什么猜不透主子,忽然就被问了话。
“银心,现在的日子,你是不是不大习惯?”
陆锦闭着眼靠在榻上,忽然发问。银心愣了一愣。
若这句话是大公主问的,她打死都得说的漂漂亮亮。可是这个人换成陆锦,银心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若是真的要和少夫人靠的近一些,漂亮话,比不上实在话。
银心想了想,道:“往日在大公主府,一切都得按照府中的时刻来,卯时起,亥时初才能真正安心的躺下。跟着大公主时常会有些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也要周全的办着。但是到了这里……”银心小小的观察了一下陆锦,装着胆子:“好像日子忽然就松下来一大截。有时候……有时候好像不知道该干什么……这绥国公府的日子……当真和公主府全然不同。”
陆锦无声的睁开眼,看着顶上的横梁,轻声一笑。
“截然不同……”她咀嚼着这几个字,竟然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的确是截然不同。从前,寅时中要起床连晨功,卯时中要开始准备早膳,一直到午时,就要呆在工坊中不断地完成姑姑交代的所有任务。偶有机会出门,便是珍工馆和公主府两头跑,挣些家用。之后依旧要回到家里,呆在工坊中一直到亥时……我也曾想过,若是有一日能过上截然不同的生活该有多好。如今当真过上了,却有些害怕。”
害怕?
银心试着问道:“为何会害怕?”
陆锦双手叠放在脑后,眼中带着一贯的笑意,温声道:“我也不晓得。这几日过的实在是懒散,心中有些愧疚罢了,从明日……不对……从后日开始,便不该这么懒散了。”
懒惰……银心抽了抽嘴角。在这国公府里,陆锦是主子里起得最早的,整理房间,料理花园,甚至是帮着傅夫人做事,能想到的她都做了,这也叫懒散!?
不懂……真的不懂!
面对这样的主子,银心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qaq!
而同一时刻,在外面游玩的两个人,就明显充实了许多。
傅承宣带着婉莲一连逛了许多家铺子,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放在马车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玩的太开心太疯,等到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婉莲忽然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头饰好像掉了……”
傅承宣眯着眼睛,若有深意的看了婉莲一眼:“掉了?”
婉莲委屈的不行:“表哥……对不住……我……我们方才玩的疯,一时没留意……今日佩戴着的首饰似乎是丢了……”说着说着,就委屈的红了眼睛:“表哥好心送我的东西……我本应当珍惜……”
傅承宣抬手在眉骨搭了个凉棚,看了看天色,勾唇一笑:“没事,丢了丢就丢了吧。今天已经买了这么多,足够你用了,回府吧。”
婉莲小心翼翼的看了傅承宣一眼,乖乖的上了马车。傅承宣一直等到婉莲上车,才把阿宝拉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阿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