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温徵羽吃饱饭,把碗收去厨房,见到温儒老先生还坐在客厅似乎在等她说事。她坐到底温儒老先生的旁边,探头朝座钟上看了眼时间,说:“都十一点多了。您这是有事?”
温儒老先生面带疑惑地说:“我看你现在那幅画好像是之前画的那幅?叶泠来找过你?”
温徵羽点头,说:“下午来的。”她把叶泠昨天让人递拜帖、今天登门的事都说了,又再想起范锋对她的提醒,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若有所思地问:“爷爷,叶泠……是不是有什么事?”
温儒老先生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皮,问:“能有什么事?”
温徵羽见到她爷爷抬眼皮的小动作,便知道这里面果真有事。她说:“您看,你孙女这都要开始顶门立户了……”她说到一半便见到她爷爷的嘴角抽了抽,她的话音不由得顿了下,无视她爷爷内心的质疑,继续说:“有什么事,您告诉我,多了解些事不是坏处,对不对?”
温儒老先生抬眼瞅了瞅温徵羽,这才说:“你不经商,生意场上的事三言两语难向你说清楚。你与叶泠接触时多留点心,能少来往就少点往来。”
温徵羽心说:“您这还是没说有什么事。”
温儒老先生说:“很晚了,早点休息。”便起身回卧室去了。
温徵羽望着她爷爷上楼的背影,又想了想叶泠的事。如她爷爷所说,她不经商,与叶泠不会有太多往来接触。她与叶泠间的接触除了之前卖宅子外,就这点画作上的联系。叶泠托她画画,她收钱,双方白纸黑字签订合同,公平买卖交易,不存在什么坑蒙拐骗。可范锋给她提醒,她爷爷也给她提醒,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发生过。
她想了想,回卧室,拿起手机给温黎发了条短信:“黎黎姐,睡了没?”
论辈份,温黎是她的堂姐。温黎的爷爷与她爷爷是亲兄弟。她二爷爷去世得早,她爷爷作为长子,对弟弟家的孩子难免要多照顾几分,小时候温黎的爸忙生意的时候,就经常把温黎寄养在她家。她和温黎的年龄只相差两三岁,还是很能玩到一起的。
不到两分钟,温黎便回了条短信:“你还没睡?又忙画画了?”
温徵羽怕挨训,赶紧回了句:“就要睡了。”跟着她又发了条短信过去:“找你打听个人。”
温黎很快便回了条短信:“!!!你居然还有打听人的时候?”
跟着又来一条:“你想打听谁?来,给姐姐说说。”
温徵羽不理会温黎的调侃,又发了条短信过去:“玉山集团的叶泠。”
过了大概有一两分钟,温黎才发过来一条消息:“你打听她做什么?”
温徵羽回:“她买了我的画,拿去开画展,下午又拿了我没画完的半幅画过来找我约画。我觉得这人有点怪怪的。”
温黎又发了条信短过来:“!!!”
温徵羽回她:“别光顾着发感叹号呀,知道什么,赶紧说。我快要睡觉了。”
温黎的短信又过来了:“!!!”
稍顿,温黎又发了条:“那你赶紧睡吧。”
温徵羽拨出温黎的电话。
很快,电话通了,温黎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还不睡?”
温徵羽说:“心里惦记着事影响睡眠质量。”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温黎才轻叹口气,说:“行吧,那我就跟你说说。”
温徵羽应了声:“好。”
温黎说:“三叔之前通过私募筹集资金拉公司股票,在他操作公司股票期间,有外来资本介入影响股价,同时,三叔公司的一位高管、也是一位执股的股东、姓向的一位副董,自首并实名举报三叔非法集资,致使三叔自己的资金和筹集到的资金都套在股市中并且迅速蒸发。之后,三叔潜逃海外,名下资产被清算拍卖,玉山集团接手了三叔的公司,经过资产整合重新上市。那位向副董有自首情节、举报立功、又并非法人……目前成为玉山集团名下子公司、也就是三叔原本执掌的公司执股百分之三十的大股东之一。叶泠为占股百分之五十四的实际控股人。”
温徵羽听完愣了好几秒,才问:“私募与非法集资……怎么扯到一起了?”她再不懂经济也知道这两者间有着本质差别。
温黎说:“里面的运作三言两语难说清楚,总之,三叔是实际负责人,某些细节没有把控到位,这责任落到了他头上。那位姓向的和叶泠成了最终的受益者。就这么回事。”
温徵羽满脸愕然地握着电话,半晌无语。
温黎问:“还在吗?”
温徵羽回过神来,说:“在。”
温黎说:“商场如战场,胜负成败也就那么回事,你别太往心里去。”
温徵羽问:“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温黎问:“不然你能怎么办?”
温徵羽:“……”她被噎了下,说:“那我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