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何来拿了这支钢笔之后，便开始用起了它，还没用一天，就开始冷落它了。

老师讲课速度太快，以前用圆珠笔做笔记的时候还能跟得上，现在用钢笔做笔记，写得太慢，只能在写作业的时候才用它。

这支钢笔到何来这里之后，大多数时间是睡在文具盒里。

何来一开始还纳闷，哥哥怎么没有找它来算帐，没想到，钢笔浅睡了几天后，它就坏了，写不出字来了，何来只有扭过头来，拿着坏了的钢笔试探性地问何生：

“你……会修钢笔吗？”

何生望了一眼何来，把钢笔接了过去，说了句：“给我吧！”

何来把钢笔交给何生之后便扭头继续自习，一节自习课快上完的时候才想起还有修钢笔这档子事，猛地转身道：“钢笔修好……”

话还没说完，何来看到身后满口墨水的何生就怔住了，夕阳下，何生低垂着头，认真摆弄着手里的笔尖，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闪动着，白皙漂亮的脸上沾着黑色的墨水。

何来呆呆愣了几秒钟，直到何生抬起头，跟她解释：

“你的钢笔是钢笔尖坏了，我刚刚拔了我的钢笔尖试了一下，已经修好了。”

何来从呆滞中反应过来：“那你嘴上怎么那么多墨水？”

何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刚刚用手拔不掉，用牙齿咬的，没事，我待会去洗一下就好。”

修钢笔的事情，本来何来也没抱太大希望，修不好就扔了也没关系，现在费了那么大工夫修好了，何来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谢谢你啊，不过，你的钢笔怎么办，没有钢笔尖了？”

“没关系，我有备用的，随便安一个就好了，我先去洗一下。”

说着何生便跑了出去，何来望着这个高大男生的背影，有些感动，在心里由衷地佩服他“真够义气”！

打心底更敬重他了。

那个时候的章城高中管理严格，校规规定严禁早恋，加上章城高中学生比较保守，很多学生心里大多是想着学习，并没有什么胆大的女生表白的事情发生，偶尔有喜欢的人也只是偷偷喜欢，都不敢大肆张扬。

但是，秘密是会被分享的。

慢慢地，方子晴跟何来交流的话题上从你买了一个这个，我买了那个，这个好吃，那个不好吃，变为了谁谁说的，谁谁喜欢你后面的那个男生。

秘密被分享的次数多了，就不再是秘密了，反而成为很多人一起起哄的乐趣。

一群人将当事人陷于窘迫之中，处于起哄旋涡中心的人往往或抗拒，或窃喜。

以前方子晴跟她讲这些秘密的时候，何来从来不感兴趣，对这些男男女女互相喜欢讨厌的事情总是嗤之以鼻。

可是，现在方子晴每每提起何生的时候，何来听起来总有些刺耳。老是心不在焉地回应她：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然后等来的是方子晴的各种八卦和细节分析。每回方子晴跟她讲完这些，自习课上，何来总会坐在后面抬眼藐视全班的女生，看着方子晴谈话里涉及到的女生的背影，一边拿着笔指指点点，一边腹诽着：

“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说不定你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乱说喜欢别人。”

转眼想想自己，好像自己也不懂喜欢是什么吧，一阵疑惑苦恼之后，便摇了摇头继续努力学习了。

只是，跟以前不一样的是，如今的何来，偶尔会趁何生对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偷偷回头看他，甚至回头聊天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打量他。

年少的时候，我们对一个人有好感的理由总是很简单。

只一眼，就容易动心。

何生不与人说话的时候，常常两只耳朵塞着耳机，一只手肘斜撑着侧脸，另一只手轻抬起手指，在课桌上小声敲打着。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的侧脸上眉头轻皱，总是在苦苦思索什么，长长的眼睫毛随着眨动的眼睛上下扑闪，深棕色的眸子总是亮晶晶的，攫人心神。

何来不由得感慨一阵，何生还真是好看呀，怪不得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啊。

叹息一阵又继续跟练习题死磕去了。

就这样，在秘密互相被分享，各种别样的情愫暗中涌动之下。大家表面看起来依旧心无旁骛地专心学习。

似乎八卦的永远是别人的秘密，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往往自己深陷，而不自知。

等已自知，却深不可拔。

之后不久便是期中考试了。高一并不像高二高三考试那么频繁，一学期也就两次考试，一次期中考，一次期末考。

这次考试是高一入学以来的第一次考试，老师和家长们都很重视，每个人也都在谨慎地备考着，在老师的鼓舞下，都拿出十二分的努力和决心对待这次考试。

学校的考试纪律更是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