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赵奉安快步迈入屋子,看到宋宛儿脸色苍白坐在简陋的桌椅旁,桌面上还放着一个空碗,碗底留着些许残药。
他眉头皱了皱,握住宋宛儿冰凉的手,低沉说道:“宛儿,跟我回去。”
宋宛儿却仿佛被惊到,别开眼神,猛地缩回手,强硬说道:“我要等霍念醒来。”
手落了空,赵奉安顿了下,立刻重新握住宋宛儿手腕,语气比她还强硬:“我派人在这里守着,待他醒来来府中禀告。你身体不舒服,回去府上等着是一样的。”
“你派人守着?”宋宛儿冷笑一声,猜疑语气明显。
赵奉安微微一僵,他扯着宋宛儿手腕将她拉起,“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宋宛儿仰头直视着赵奉安,“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霍念是被谁伤的?”
赵奉安眼神阴沉犀利,片刻后,唇角突然勾起嘲讽笑意,一字一句问道:“你为何觉得是我?”
宋宛儿语塞,难道要说是因为自己私下让霍念去查他和秦应之事吗?
她看着眼前俊美依旧的男人,突然觉得疲惫。
怎么会成了今天如此互相猜忌的模样?
头疼得越来越厉害,她自嘲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见她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赵奉安干脆直接打横抱起她,转身向院门口大步走去,边吩咐温铮:“叫太医去公主府候着,另外,你守在这里,霍念醒了就去府上通报。”
“不用。”宋宛儿突然出声,强撑着对院中的周朝林说:“吴司直,你守着。”
赵奉安脚步顿住,垂眸看着怀里眉眼冷落的宋宛儿,终是低沉吐出两个字:“随你。”便重新迈步跨出院子。
*
宋宛儿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前日宿醉加之被霍念之事刺激心神。
回到公主府,太医重新把脉又开了副安神的方子,宋宛儿吃了药,便沉沉睡去。
赵奉安看着宋宛儿睡着,又替她把被子盖好,便径直去了书房。
温铮已经等在那里。
“去查了吗?霍念之事到底是谁干的?”赵奉安脸色阴沉,背着手立在窗前。
外面庭院的树已经掉光了叶子,最后一片枯叶摇摇坠下,正飘落在窗台上。
“卑职去问了青颜姑娘,她倒是说并不知情。不过霍念在查秦应之事,被周公子察觉后下了狠手,倒也有可能。”温铮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可能,是林景图。”
“为何?”
“林余被押回盛阳后,您将他关在诏狱,林景图十分不满,也曾向卑职挑衅。霍念是公主的人,而他若已察觉公主怀疑您,此举必会挑拨您和公主的关系。”温铮谨慎回答,“不过,这都是卑职一些揣测。”
是啊,如果宛儿怀疑自己,即使她不说,宋帝也很快就会发觉,那之前做的所有努力极有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而目前其实她已经不再信任自己,否则为何会背着自己去查秦应?
赵奉安许久未发一声,半晌后,他转身问道:“赵国祖宅修葺得如何了?”
“估计再有半个月即可完工。”
“不等了,十日后出发。”赵奉安拾起那片枯叶,紧紧握碎在手心,低沉命令:“待宛儿离开盛阳后,便通知周家准备,率领赵国军队过来。”
“是。”温铮躬身答应。
接下来几日,霍念一直在昏迷。
而宋宛儿亦不再追问,因为她知道,如果赵奉安存心隐瞒,她不会问出任何答案,她只能耐心等着,等霍念醒来。
是以这几日,两个人之间十分平和,仿佛那天在霍念居所发生的暗流涌动的对话并不存在。
赵奉安却有种失控感。
这么多年,他习惯于掌控着一切,可面对着平静的宋宛儿,他却无计可施,只能暗中筹谋尽快将她送离。
之后,他会带领赵国军队,逼当前宋帝退位,并承认赵国独立。这是宋帝亏欠赵国,亏欠他父母的,他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已经杀了秦应报仇,林余也有了应有的报应,他并不想再伤她父皇性命,甚至可以让她哥哥继位。
他知道她会怨他,不过他们还有漫长一生,他们可以在赵国重新开始。
她那么爱他,一定会原谅他。
转眼到了九月二十六日,这是林景珠替宋宛儿提前一个月约好,去看送子神医的日子。
那日,赵奉安照例清早去吏部当值。
担心吵醒她,赵奉安起床后蹑手蹑脚地洗漱更衣,出门前却心意一动。
就在半个月前,他伤好之后第一天去当值,宋宛儿陪他起了个大早,困得睁不开眼睛似的,却撒着娇嘟囔说:“夫君要去当值,我当然要起来服侍啊。”
她那娇软声音仿佛小猫的爪子抓着他,让他心都酥了。
赵奉安按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