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梅洛斯（一）

件事——这些酒店也是艾梅洛斯家族的，但现在应该暂停对外营业了吧。

我又绕了一圈找到了邸宅正门，门外没有守卫，只有一个悬挂式电话机，屏幕上面有指示，说是有事请按回拨键。

电话机旁边还有一个提示板，上面用红色的字迹写着：拒绝记者和媒体采访。

我一时兴起，往提示板上泼了点水，让它看起来像是用血写的，带点鬼屋和血腥城堡的意味——他们可要好好感谢我，是我的点睛之笔把跃跃欲试的记者吓在了大门口，我自得地点点头。

——“你在干什么？”

“额……”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我被吓得呆愣在原地，当然不是因为恶作剧，是他走路完全没有声音。

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提示板吸引了，伸出一个手指想要去沾上面的颜料，但是手伸到半空他就顿住了，说：“哦，不是血。”

他说着收回手低头看向我。

仅仅是看着，我以为他要说什么话，但是对视了半分钟我们也还是一言不发尴尬地对视着。

这半分钟也足够我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我料想他应该也在和我做一样失礼的事情。

他是气息很平静的男人，眉眼精致，过于白皙的肤色差点让我以为是什么恐怖片里跑出来的角色，尤其是配上黑色顺滑的披肩长发。

我估计他只是恰巧看到这个提示板觉得有趣，又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毕竟有过命案的邸宅大门口和这块血淋淋的招牌简直是绝配。

然而这夸张的字迹只用来警示无聊的记者和媒体，未免有点大材小用，颇有杀鸡焉用牛刀的意味了。

——也就是说他仅仅是对提示板感兴趣，完全不想和我搭话，只是直接扭头走人似乎也不太符合正常的交流程序。

我给了他半分钟措辞，他似乎还是没有找到话题——原来是不太会社交的类型。

既然如此，我来掌握主动权吧。

“你是杀手吗？或者我直白一点，你刚刚完成工作？”

“为什么这么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因为我要进去当一只米虫而不是蚊子——血不能喂饱我的肚子。”

“米虫?”他像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自顾自认真地思索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是在思索，明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变，他说，“米虫比较占地方。”

他一边说，还一边双手朝两侧张开，比了一个臃肿的手势。

“……我感觉被冒犯到了。”我审视一遍自己身材，确定还算是正常的身材，再看看眼前华丽宽广的邸宅，“多双筷子，多只碗，没那么占地方吧？”

“你是怎么发现我是杀手的？”

“你的脚步声很轻，呼吸平稳且克制，指甲有定期修剪，而且每只指甲片的形状都很规整，投射暗器很讲究手感，虽然有强迫症的嫌疑，但是你这么柔顺的头发没有一点气味就有点过分了。”

“你是侦探吗？”

“不是，那是浪费才智的穷鬼行业。”

他认同地点点头，说：“可惜你挑米缸没有眼光，这个家族和你一样现在身无分文。”

“哦……”我以为我的贫穷深藏不露。

“没关系，只要还在这个阶级，钱就会源源不断输送进来，至少养我这个米虫没什么压力——所以你能保证里面不是尸横遍野吗？我可不想进去就当个冤大头。”

“没有哦，不过作为善意的劝告，能活着出来也要些本事。”

“谢谢，我最不缺的就是本事。”

他点点头，不再多言，他正要抬脚转身离开，又回头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怎么了吗？”

“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拨打这个电话，新顾客可以打折。”

“……真是敬业啊。”我不禁肃然起敬，有一份热爱的职业的确能让人生活更有动力，虽然我在几个小时之前颓废地想要等死，但是他的敬业精神一下子让我有了好好生活的动力……说起来我之前是不是有提过要去当洗头小妹?

我端详了一会儿名片上的内容：伊路米·揍敌客。

能把这种职业弄出个煞有介事的名片出来，应该是很有名的杀手。

他说： “揍敌客是杀手家族，以杀人为职业，只要给足价钱，任何人都能作为目标。”

“任何人?”

“任何人，不过会根据难度明码标价。”

“我想问一下幻影旅团团长的市场价。”

“目前猎人协会对幻影旅团有赏金，我们一般以赏金为基础价格再进行具体估价，两年前幻影旅团的赏金要低一些，现在略有涨幅，想要下单的话越早越好，不过……以米虫为职业的话是没有支付可能的。”

“如果以洗头小妹为职业呢？”

“那要看你洗的是谁的头。”他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