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起之城（6）

“恨？”

瑞拉皱了皱眉。

“是啊，如果没有我，弗蕾雅就不会死了。”

麒零轻声说着，眼里带着无比的伤感。

“开什么玩笑，弗蕾雅是被那些人杀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她是为了保护我才留下的，是我没用才害了她。

不止是她。

要不是为了救我，赫克托斯不会被发现。

要是没有我，这场战争就不会发生，莱纳托不会背叛大家，霍德尔和铂伊司也不会死。”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可那个感觉实在太重了。”

麒零说着，抽了下鼻子，他的身体剧烈起伏，极力控制着情绪。

“你知道，来这里之前，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使徒，每顿饭只管自己吃饱，从没想过别人怎样。

但是绒花官邸覆灭的那天，我看着成千上万的暴风骑士冲向那座城堡，死在我面前，我突然觉得特别害怕。

我发现，原来我竟然可以改变那么多人的命运。

那些人本该好好活着，是我的出现改变了他们本来的生活。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

我就像一个灾星让帕德尔失去了弟弟，让你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是我害死了他们。”

麒零拼命摇着头，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神里充满悲伤的泪水。

“瑞拉，我知道你们在乎我，来因德以后，你们都对我好。

别人对我好，我就加倍地还给他，我也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一次次的死亡。

弗蕾雅、赫克托斯、霍德尔、铂伊司，他们每个人死去的样子我都记得。

看着他们，我的心都像被刀狠狠划了一刀，就和那个最重要的人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知道大家是心甘情愿帮我的，但一想到他们是为了我而死，我就难受地不行，那种感觉比我自己死了还难受。”

麒零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颤抖。

“瑞拉，我真的很害怕。

如果是我给大家带来了厄运，那我道歉，我走。

等这次会面结束后，我就把所有东西还给帕德尔，永远离开这里。”

麒零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划过脸颊。

“对不起。”

他低着头，小声说道。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夜空中的星星，整座城市都沉睡了，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两个人。

他们静静地看着远方，静默无声。

“你真的很麻烦。”

瑞拉的声音缓缓响起，她抬头看着麒零，神情严肃。

“我还记得很久之前，有一天铂伊司突然告诉我们，一个新的客人将要来到北风神殿，那是他寻找了多年的风之子，他要我们好好照顾他。

不久之后，那个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他看起来并不机灵，有时有些毛躁，有时候又傻傻的，连骗他的话都分不清。

他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总是到处乱闯，给人带来麻烦。

我不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风之子，也不想听从铂伊司的安排，不愿帮助他。

但渐渐地，我发现这个人的身上有种和别人不一样的力量。

他虽然莽撞冒失，却给了我很多意外的惊喜。

他闯进魂冢，唤醒了尘封千年的秘境；他跑到极北之地，终结了风津猎人的苦难轮回，他驱散了峡谷的黑暗回路，让整个因德免于黑暗的吞噬。”

“瑞拉……”

“是，如果他没有来到这里，很多人的命运都会改变。

没有他，今天的因德依然被西鲁芙统治，每年有成千上万的青年人在寒冷的冰雪中死去，变成北地嚎哭的怨灵，会有无数魂术师被囚禁在黑暗里，在绝望中化为饕餮。

没有他，那些暴风骑士不会成为英雄，他们会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互相残杀，成为黑暗的厉鬼。

而这一切，从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改变了。

他就像一束光划破北地的夜晚，为这里带来了希望。

他改变了这个沉睡多年帝国的厄运，像一阵风吹开笼罩天空的阴霾。

的确，很多人是为他而死的，但更多的人因为他活了下来。”

瑞拉顿了一下，麒零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

“麒零，你知道吗，铂伊司一直在等你。

他说过，你的到来会带来一场颠覆整个因德的战争，很多人都会死。

但正是因为你，这个世界才会改变，他们的死才有意义。

因为相信你，赫克托斯藏起自己的过去，在黑暗里等候多年，连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