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正轨
裴知砚一直陪洛清苒走到了宫门外,才折返入宫,去见皇后。
守卫原本想循令拦住洛清苒盘问,但还未靠近就对上了裴大人冷淡却不乏威压的眼神,只能止住脚步,任裴大人将洛家的女儿送出了宫门。
陈贵妃宫里进了刺客虽不算小事,但谁不知道裴大人深受帝后信重?既然他亲自将人送了出来,就已是在为其作保了。况且陈贵妃还是洛家姑娘的姨母,洛姑娘也着实不像是能断指伤人的刺客。
回府的马车上。
洛清苒一直在心里细细梳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昨日二皇子的算盘接连落空了,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应还会再找机会对付洛清苒。今日陈氏叫洛清苒入宫,或许本就是打了什么主意。
但若按裴知砚所说,今日陈氏早膳中的两截断指是来自二皇子,那这对垂涎帝位的母子应正自顾不暇,暂时分不出神来设计洛清苒。
而且今日宫里大乱一场,陈氏应不会再像前世一样开口提要在宫里为洛清苒庆生的事了。毕竟宫城出了刺客,正是多事之地,没有还要特意把人都聚过去的道理。
前世那个强硬地将洛清苒和裴知砚绑在一起的陷阱,应算是已经可以避开了。
洛清苒轻出了一口气。
敌人遇到了麻烦,于洛清苒来说自然是好事。
最好能趁此机会彻底扳倒这对蛇蝎母子。
洛清苒凝神思忖道。
*
宫中人人都知,为容颜永驻,陈贵妃每日清晨都习惯用一碗血燕,多年来一贯如此。但今日陈贵妃的血燕中却多了两截血肉模糊的断指,吓得陈贵妃心疾发作,皇帝震怒。
宫中随之大乱。
每一处都有带刀侍卫在严密搜寻,有任何可疑之处的人都会被带走严刑拷问,宫里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但裴知砚仍觉不够。
他已命人提前有所准备,洛清苒出宫后,二皇子在昨夜被人断指的消息便已在宫中不胫而走。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与此同时,宫外二皇子的别院中已横尸数具。
“一群废物!”手握长鞭的男子面上怒意正盛,用力抽打着跪成一排的护卫。
昨夜守门的几人已经身首异处。
“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还重伤了本王,你们却什么都没发现!要你们有何用!”又是两鞭重重落下。
护卫们受罚时皆赤.裸着上身,鞭子抽下后特制的倒刺会深深扎入,收回时又会毫不留情地拔出细碎鲜红的血肉。一身戾气的男人将鞭子甩落在地时,会有刺眼的红淋漓散落。
“属下知罪,求王爷饶恕。”
昨夜这些护卫中领头的人咬紧牙关,尽力稳住声音请罪道。
贵妃前几日说陛下预计在近期封二皇子为东睿王,这是陛下疼爱这个儿子的体现,也是陛下打算亲自扶持二皇子的迹象。得到消息后,二皇子的手下都已乖觉地改口尊称他为王爷。
但此时在这处别院的每个人都知道,或许他们的王爷已经没有多大的机会能登临帝位了。
“还敢跟本王提饶恕?”
二皇子的眼神极为阴沉,他双手持长鞭,上前用其绞紧了护卫的脖颈。
倒刺深深扎入脆弱的致命处,护卫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又想起来什么,终于还是缓缓垂下了紧握成拳的双手,任由自己在二皇子暴戾的动作下咽了气。
只有这样,他的家人才不会被牵连。
可尽管那护卫已经不再动弹,二皇子也仍未松开长鞭,只继续泄愤似的用力勒着他的脖颈。握着鞭身的左手也被倒刺扎入,双手都没了拇指的人却好似全然不觉得疼。
二皇子终于将护卫的尸体推开时,那条长鞭已深深嵌入他的脖颈,留下一条骇人的血红沟壑。
其他护卫都绷紧了心弦,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唯恐下一个被二皇子盯上的人会是自己。
“本王受伤的事不许外传,否则你们都别想活命。”他语气森冷,如同一条在威胁孱弱猎物的毒蛇。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想办法遮掩此事。在有机会起兵逼宫,夺下帝王宝座之前,他不能让人知道昨夜发生的一切。
“对外只说本王染了风寒,要静养几日。”
被倒刺伤及的左手正不断流血,双手被包扎过的断指处也在重新淌血,他浑不在意地在一旁护卫的身上擦了一把,那护卫霎时浑身紧绷。
二皇子眉头紧皱,正欲发作,却察觉有一只纤细的带有薄茧的手轻轻牵住了他的左手。
他垂眸看去,便见一张明明惊惶不安却强作镇定的小脸。
原来是他新得的九夫人。
他不再理会那些遍体鳞伤的护卫,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有些好奇她想怎么找死。
却见那个昨夜还在他身.下无声流泪的姑娘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