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

第二天陈鹏来的很准时，手表指针指向10点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老小区的隔音到底不好，卢藜听到外面有小声的交谈，显然是来了不少人，陈鹏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大家聚在一起才更有力量。”

他说的冠冕堂皇，里面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跟我们出去也能分到一点食物，大伙儿有带工具……”

陈鹏话音未落老旧的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老式冲锋衣的女生站在那里，她身量并不很高，身形偏瘦，戴着个没有什么花纹的深咖色棒球帽，马尾从帽子后面露出来，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有双沉静的黑眼睛。

气氛安静了一瞬，大概是没想到卢藜会这么爽快地开门。

“什么时候走，”卢藜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探究和恶意，她若无其事地扬了扬球棍，“我也带了工具。”

自行车库改造的房间很小，入目的陈设十分简单，铁架床下面空无一物，简易的衣柜没有门根本藏不住东西，连桌上也只有半袋用夹子夹住的泡面，红袋子绿夹子。

东西实在少的可怜，不过几秒就能确定这里并没有他们想要的物资。

陈鹏当然不能回答她的问题，他难得怔了下，最近卢藜这里耗水量挺大的，他不认为废土时期会有小姑娘蠢到滥用水，他喃喃道：“怎么会？”

铁架床上的小猫大概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它已经被洗干净了，原本的毛色显出来，它炸了毛做出戒备的姿态。卢藜把球棍往瘪瘪的男士背包里一塞，将猫抱起来顺了顺毛。

“什么怎么会？”卢藜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今天不是要出去寻找食物吗？什么时候走？”

那群人哪能承认根本就没什么小组任务，他们只是想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这里拿走物资而已，哪能想到她根本就没有囤货，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一个老太看了陈鹏一眼，她大概是不死心，又对着卢藜笑了下：“姑娘啊，你这里有没有多余的吃的？”

“没多少了，”卢藜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她垂下眼睛讲述着，“刚开始的时候我刚好买了箱泡面，省吃俭用到现在就剩下半袋了。”

老太生了双三角眼，笑起来脸上的褶子都皱在一起，却掩不住她浑浊眼睛里的精明。她上下打量了卢藜一番，忽然推开卢藜径直向这里唯一能藏东西的小柜走去，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只有几件旧衣服和可可怜兮兮的几包抽纸，这下众人沉默了，那老太则是难以置信：“不对呀，李艳说看到这死妮子囤了好多货呢。”

卢藜听觉很灵敏，哪怕这老太讲的很小声她还是听清了。李艳就是那个负责他们楼清扫工作的阿姨，当时她还好心帮她网购了一批东西，如果不是挥霍无度，到现在应该还剩些。

她有一瞬的心寒。

卢藜暗暗咬了下唇，看到门口那些人从贪婪到失望的表情心里并无太大波澜，人性哪里经得起考验。

“行了，你也跟去吧，”陈鹏皱了眉，“卢藜，现在我们楼已经没什么食物了，断网是最近才发生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但是从现在开始必须要有人从外面带食物回来，否则大家都会死。从今天每家出一个人寻找食物，风险大家一起担，同样的，找到的食物也会合理分配，大家认为怎么样？”

陈鹏到底有一定的组织能力，一番话下来人群窃窃私语了会儿就出结果了。最终定下六名小队成员，五户在住每家出一个人加上卢藜。

这是卢藜自废土时期来临以来第一次外出，天还是晴的，只不过周围的环境处处透着不合理之处。小区的绿化带不断扩张着占据了原本阴凉的鹅卵石小道，棕榈树也长到4楼高。

卢藜把背包背到胸前，小猫就放进背包里面只露出一个猫猫头。她跟在小队的最后面，手里紧紧抓着刚才的球棍。

“出来还带个猫，”走在卢藜前面的陈鹏忽然回过头看她，压低了声音道，“一个土猫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卢藜瞪他一眼没说话，她并未松懈，只是警惕地观察周围的情形。

小区里也经过了几轮打砸，有几盏路灯被砸爆了，卡口的系统已经失灵了，保安亭里早就没了人，小门开着，里面有个打翻的黑色保温杯，里面洒出来的零星枸杞已经干涸。

小区的卡口不是单纯一个杆，下面还连带着类似百叶的装置，所以小队的人是翻出去的。陈鹏翻过去了向她伸出手，卢藜没理他，先扯着背包带把背包放过去，自己则轻盈一跃。

出了小区后血腥气更浓，被洗劫一空的水果店地砖上还留着一小滩暗红的血迹。小队绕过了这家店去到隔壁的超市，基本上已经被抢完了，货架都是空的，监控和电脑被砸烂了。

日用品倒是还剩一点，小超市里货架最底层那种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