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自海市

“那边有点照片，”陈继熔注意到通道里有一些文字，于是在掌心引出一把火照亮了那面展示墙，“是虎鲸和饲养员的故事。”

“他们是20年从海市到这里的，大家都叫它虎鲸国王，虎鲸国王是海洋馆里三头鲸鱼里面最大的，也是最聪明的。”

“它还是个小虎鲸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饲养员，”陈继熔读着上面的简介，“这只虎鲸很聪明，可以看懂饲养员的指示，会翻肚皮和人类打招呼，还能把饲养员教它的东西传递给其他的虎鲸。”

卢藜看陈继熔引着火一点一点念出上面的文字，火光映照出他脸上的轮廓，低垂的睫毛浓长。

卢藜的心不知怎么漏了一拍，她怕他发觉，于是她又把注意力放到展示墙上，借着从他指缝间散开的光她看见上面有虎鲸和饲养员的照片。

“从去年六月份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这儿了。”

虎鲸的故事也只有一小面展示墙那么长，陈继熔念完最后一句许久都没听到回应，于是他转过脸看他，小姑娘微微瞪着眼睛，她目光愕然，有些单薄肩膀在轻轻颤抖。

“怎么了？”他微微弯下身。

她的声音轻得都快听不清了，讶异与恐惧叫她的声音发颤：“陈继熔，是那只鲸鱼，海市的鲸鱼。”

“海市的鲸鱼怎么了？”陈继熔不太明白，但还是仔细听着。

“死了，它死了。”

卢藜有些语无伦次，一瞬间她几乎要落下泪来，她说不清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恐惧和眼泪不只是因为预见到虎鲸和饲养员的死，陈继熔弯下身她就牢牢抓住他的胳膊：“饲养员也死了，我看到的是他的尸体。”

她颤抖得那样厉害，陈继熔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她死死抓着他胳膊了他才敢试探着一点点抱住她，他脊背绷直了怎么也想不出安慰的话，于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干巴巴的来了一句：“废土什么都正常，别怕。”

陈继熔是抱着她出来的，他小心翼翼地搂着，因为体型差她显得那样娇小，叫他心里柔软成一片湖。他始终不明白怎么感冒发烧都没哭得这么厉害，如今咸湿的眼泪不要钱，那样吧嗒吧嗒掉在他的手臂上。

“陈继熔，你怎么会火了？”

卢藜顾不得被他这样抱着害臊，她去捉他的手指，她想到上一个混沌的夜晚做的那场差点醒不来的梦声音就染上了哭腔，她喃喃着：“你怎么能会火呢？你的新属性……难道不是熔岩吗？怎么能用火？”

陈继熔耐心听她讲完才笑了声：“某些特定的高阶异能是可以随意使用同属性低阶异能的，这是很正常的，就像有部分冰系可以用水。幸好我会用火，不然谁给你做饭呢？”

“不对，不对，”卢藜开始害怕，她想到那场连天的大火，新生总是在毁灭之后，“陈继熔，你是不是……你，你有没有英雄主义？”

“英雄主义？”陈继熔有些不明白她思维的跳脱，“以前有吧，中二时期总想着拯救世界。”

“现在呢？”卢藜追问道。

“现在还好，”陈继熔感受到怀里人的视线不自觉又紧绷了些，“现在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陈继熔话一出口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实在是不会讲话的，也不知道刚才这句话是否过于油腻了些，叫人小姑娘觉得自己油嘴滑舌。可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陈继熔只得加快了步伐往外走。

卢藜没吭声，她偏过脸揉了下眼睛，他们现在在展厅里面了，半路天式的展厅有上万个座位，因为极端天气观众席上的塑料椅子大部分都已经褪色了，乍一眼看上去就有些旧。

他们现在看到的是虎鲸的表演区域，巨大的展板前面只有水。陈继熔想抱着卢藜绕到后面看看，没想到刚走过去就看到了冲击力极强的一幕。

虎鲸平时的生活区域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两只虎鲸的骨架就这样浸在水里，周围都是腐烂的碎片，显然不久之前经历了两次鲸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