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友谊
“姐姐,你在想什么?”
潘尔骏脸凑到柳英跟前,眼睛都快瞪成了斗鸡眼。
柳英吓了一跳,往后仰身,舔了下唇,蹦出一句:“没事。”
回过神来,再看向潘尔骏。
一张白中带粉、男生女相的巴掌脸上,清亮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闪烁着困惑。
和成熟清淡的令祯完全不一样的面相。
不受控制地,柳英脑中浮现起令祯昨晚抵着门,低头和她解释的模样。还有两人在阳台上并列而躺,他的左手意外搭上她的右手后,手背上那源源不断的滚烫的感觉。
柳英起身,原地怔了会儿,对潘尔骏说:“你热不热,我给你拿点吃的。”
她转身去了厨房,给潘尔骏切芒果。
芒果太大,切片的时候险些闪了刀。
把芒果片放到酒酿碗里的时候,手一抖,又不小心滑落了一片果肉。
软嫩的黄色果肉在地上弹了几下,便扑倒不动。
她没有立刻蹲身去捡,只直直地站着,垂眸端详着沾了灰尘的芒果肉。
最终这片果肉还是回归了垃圾桶。
柳英在水池边冲洗滑腻的双手,泡沫冲了一半,手间的滞涩感让她心觉不对,一看,才意识到自己把洗洁精当做了洗手液。
她撑在水池边,深呼吸几次。
应该是昨天睡太晚,所以今天精神不太集中。
但要说困,她此刻大脑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荡秋千,晃得她本人介于晕晕乎乎与神经亢奋之间。
往脸上泼了几把凉水后,脸都没擦,她就端起芒果醪糟,递给正在餐厅把玩魔方的潘尔骏。
潘尔沁前几天打电话过来,问柳英能否收留她哥哥一天。
自端午过后,柳英忙着应付店里暑期的客流量,再没回过画室。潘尔骏在画室里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她。
最开始他还能听话地窝在小厨房里画涂色本,后来却再也掩不住满心焦虑。
他脑子简单,思路直接,加上性情自卑,想来想去,就想着柳英该不会因为他太笨,连魔方都拼不好,所以懒得理他了?
他不敢给柳英发短信,不敢和柳英的父亲章尚骞打听,更不敢在画室里表现得异常,只能每天呆在画室角落里强行忍耐,然后等潘尔沁画完回家了,才一遍遍缠着她,问柳英还会来看他吗?还会带他去吃披萨吗?
“柳英姐,实在抱歉,要是他打扰你店里营业了,你和我说,我马上逮他回去。”潘尔沁在电话里不断和柳英表示歉意。
其实,比起干扰柳英的工作,潘尔沁更担心的,是潘尔骏对柳英越发强烈的依赖情结。
他初中毕业后就没怎么和别人深入接触过,他的世界里除了爸爸、妈妈、妹妹,只有柳英、章尚骞和他相处最多。
他精神上是傻子,但生理上是个21岁的成年男人,不论身高还是力气都远远大于柳英。
他要是哪天脑子一抽,情绪涌上头,以自己都没意识到是不恰当的实际行动表达对柳英的感情,那他们潘家可以在柳家门前集体谢罪了。
“你喜欢柳英姐姐吗?”潘尔沁试探潘尔骏。
潘尔骏梗着脖子,“当然喜欢,你不喜欢吗?”
潘尔沁连忙应声,“喜欢喜欢。那你对柳英姐姐是哪种喜欢?”
这个问题对潘尔骏来说超纲了。喜欢就是喜欢,还分种类?
他想不明白,便不答。
潘尔沁见半天问不出个屁来,只好作罢。
有些事难以启齿,她的呆哥哥上面的脑子坏了,下面的脑子可没坏,难道在某方面没有过想法,没有过冲动?
这天早上,她把潘尔骏送到酒酿铺后,在他耳边反复叮嘱,让他听话,别惹乱子。
潘尔骏心里受伤,从他有记忆起,大家对他的要求几乎只有一个,“听话,别惹事”,而他也一直以这个要求来规范自己——能缩在角落就不往外跑,能安静闭嘴就不开口说话。
“他在我这儿,你放心吧~”柳英拍拍潘尔沁。
上午,潘尔骏跟柳英去了菜场,跟进了乐园似的东挑西挑,由柳英买单,买了一大堆他爱吃的熟食和蔬果;中午,张姨给他做了猪肝青椒面,鲜辣爽口,他吃了两大碗;下午,此刻,他趴在餐桌上玩魔方,偶尔帮柳英打包几份外卖订单。别看他脑子不聪明,打包起来却比柳英还细心,外卖盒放得稳稳当当,袋口的蝴蝶结也扎得漂漂亮亮。
张姨夸他能干,他开心得不得了。
他只是脑子不太聪明,并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废物。
有女孩来店里用餐,还以为他是新来的帅哥店员,对着他偷拍了好几张照片。
“小哥哥,方便加个微信吗?”几个女孩互相推搡,害羞腼腆地问潘尔骏。
潘尔骏没应付过这样的场面,他刚要掏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