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
在雨幕里,方启退身,对老板和老板娘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元之夕:“不是,你……”
方启动作敏捷,出门,关门,三分钟不到,元之夕在雨声中听到外头车子重新发动的声音。
元之夕气笑:“他跑什么啊。”
牧延清没接元之夕的话,低头换上拖鞋,问元之夕:“你刚才说什么网速?”
话题被扯回来。
元之夕垂下眼,瞧着牧延清湿哒哒的头发,那不听话的水珠顺着发丝一颗颗滑下来。
家政阿姨方才就听到这边的动静,折浴室里拿干毛巾赶过来,拿了两条,一条本是给方启准备的。
元之夕两条都接过来,一条盖在牧延清头发上,一条塞牧延清手里。
毛巾的长度盖住把牧延清视野截断。
元之夕哼两声:“牧总有专车接送还搞这么狼狈。”
牧延清直笑不语,用毛巾把脸上的狼狈擦掉。
家政阿姨知趣回避。
元之夕在牧延清认真擦脸的功夫间把人推到牧延清那间客房门口。
元之夕说:“去换身干净衣服吧,等会着凉了。”
牧延清把两条吸饱雨水的湿毛巾搭在轮椅上,元之夕要走,牧延清拉住元之夕。
湿热大掌扣在元之夕细瘦手腕上。
元之夕停住要离开的脚步,疑惑道:“怎么了?”
牧延清收回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手腕处被扣住的触感还在。
元之夕手臂左右晃了两下,而后轻声说道:“就没抢到门票。”
牧延清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门票?”
元之夕抿了抿唇,把手机屏幕递到牧延清跟前。
牧延清垂下眼睑,入眼的是已售空的芭蕾舞门票售票页面。
这场芭蕾舞剧有一串好听的主题:邂逅足尖上的经典浪漫,天鹅海洋,《天鹅湖》重磅回归。
演出地点是A市南岩亭中心剧场。
演出时间是十一月十日,下个月月初。
牧延清没想到是芭蕾舞的门票,表情略僵,错愕道:“你想去看这个?”
“我想带你去看。”元之夕自是明白牧延清惊讶情绪是为什么,故而轻声细语解释道:“我也很久没好好看一场舞台表演了,你之前说你喜欢看芭蕾舞的,我们这次一起去看吧?”
牧延清眼眸接连闪烁好几下,他是何等聪明,元之夕无缘无故要看芭蕾舞表演,还是说要带他一起看。
把这些修饰的措辞去掉,剩下的就是一句:她为了感谢他,邀请他去看她从前不愿再触碰的东西。
只因“牧延清说过喜欢芭蕾舞剧”。
元之夕说“感谢他”什么,牧延清并不在意。
牧延清在意的是元之夕要约他一起看芭蕾舞剧。
牧延清心软得一趟糊涂。
可惜元之夕叹着气:“但是我没抢到票。”
牧延清让元之夕收回手机,笃定地道:“我有办法。”
至于什么办法,牧延清还没细说就先打了个喷嚏,将两人忤在房门口讨论的话题打断。
阿姨端着盆不知什么吃的从厨房探头出来,哎呀一声:“先生赶紧去换干净衣服别着凉了。”
元之夕帮牧延清开门,催促:“你赶紧去洗澡换衣服。”
芭蕾舞剧这事暂告一段。
牧延清冲了个凉,任由花洒里的温水浇撒在身上。
牧延清丢了以往的沉稳,对着瓷砖墙痴痴傻笑。
思绪万千,想东想西,最后想着,他和元之夕,确实比沈与川和佘一冉有戏。
——
夜里牧延清花了些时间查找这次在A市演出的芭蕾舞团资料,先去问沈与川有没有票。
沈与川还记着上回帮忙买票的事,毫不客气:“滚。”
牧延清看在沈与川情路坎坷的可怜份上不和人家计较。
牧延清换个人帮忙,找上先前在瑞士一起吃饭的高阿姨拿票。
牧延清半月前刚帮高阿姨的孙子搞进C市公办幼儿园,牧延清私信高阿姨,高阿姨连连点头回应说:“有的有的,那团长我老姐妹,要两张票是吧?我去找她拿。”
牧延清回道:“谢谢。”
两日后是周末,秋雨停了,A市正式进入大降温的初冬气候。
牧延清不用上班,但生物钟习惯了早起,先是做了几组康复训练,再去吃了早餐,而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元之夕这几日不上班,每天睡到自然醒,早午饭一起吃是常事。
电视里新闻一则接一则。
牧延清思绪飘忽不定,时而抬头望楼上紧闭的房门,时而低头看手表,心想着十一点那家伙再没起来,他就上楼去敲门,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