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花素颜吸吸鼻子，继续伪装她擅长的冷漠，自以为演绎得很完美，却不知道肤色已出卖了所有的内心。

呵，终究只是一个二十一岁没恋爱经验的女孩啊！

“你的轻功是你母亲教的吗？”花素颜想起了许久以来的疑惑，问道：“为什么可以……在空中突然跳跃几步？”天下间有这种轻功吗？简直匪异所思！别说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过。

玲珑拉着她冰冰凉凉的小手，在灵照宫的庭院中悠闲地欣赏美景，随口道：“这个嘛……素颜真厉害啊，这问题连我答不上来！这确实是小时候我娘教的，不过她在死之前好像忘记了告诉我这个秘密呢。”

花素颜搞不懂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里是灵照宫，他们两个是偷偷闯进来的入侵者（虽然本质上他们只是来看戏的），而这里更是他已逝父母当年的故地，也是他真正的家，可他——居然还只顾着信口胡言乱语，连丝毫紧张气氛都酝酿不出来！

哦，她错了！她怎么可能指望这家伙出现正常人类的举动？他根本就是一个天庭上逃脱下来的小妖精！她居然拿他和普通人相比，才是十分愚蠢的举动。

他曾几何时，当过普通人？媚惑天下的妖艳容貌，古灵精怪的言语，桃花带笑的赤红眼眸，总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举动。

谁能想到，他也会像个孩子般缩成一团，脆弱颤瑟地喊着：娘……我……好冷……我真的好冷……你别走……好吗……

花素颜抬起目光，紧紧拉着他的手。她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脱口而出：“不管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玲珑回过头。那双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火红眼眸，有些看呆了。

其实，他并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洒脱。

这个建筑壮丽、围墙高耸的天下第一武林奇宫，并不是他怀念的小时候的家。而是他一切梦魇开始的地方才对！

他怎可能不在乎！

玲珑望着花素颜的眼眸，笑得很无奈：“真奇怪，为什么素颜总是会……做出让我料想不到的事呢？”

上次也是，她突然将他推开，害得他这个向来只会让别人吃惊的家伙，狼狈地跌坐在软绵绵的草丛上。后来，她丢下了原本该是她一生中无以伦比重要的蓝轩，抱住了才认识三个月的他。或许就是因为她会做出这些让他无法意料的言行，所以他才无法伪装下去。

人的伪装再完美，总还是会输给真实。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娘死之前，他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呢？如果他说了，也许娘就不会丢下他，一个人沉溺在黑暗的湖底了。

可有时候越是简单，就越是困难重重，越是缺乏勇气。因为其实人都很脆弱，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脆弱许多。

不过一个月没见面，他们却像分别十年，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任玲珑天花乱坠地逗她笑，任她始终冰冷寒颤，即使心里气得要死，面上仍平静如冰。可那两只手，始终紧紧握在一起。在他们手心，好像长出了天下间最唯美清雅的白梨花，悄无声息地绽放着。

不过很快就出现问题。

“究竟是哪边？”

花素颜第二十七次提出这个问题。可恶！他们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那个传说中的正殿大厅啊！

“这个嘛……可能是这边吧，嗯……也许是那边，又或者……那边？”玲珑自己也很混乱，应该说，灵照宫没事干盖那么大做什么？而且大得来建筑又那么多，害得他这个天才居然都找不对路！

花素颜的忍耐可能到了极限，声音因恼怒而有些哑：“你以前不是在这里住过吗？”

“几岁大的事，谁记得啊！”玲珑看起来也很郁闷，美脸垮了下来，扁着嘴巴嘀嘀咕咕：“是这条吗？难道从这里过去……”

花素颜突然柳眉微蹙，低喝：“有人！”

正要将玲珑拉到树丛后面躲闪，却被玲珑阻止。只见那双美艳无比的红眼眸“叮”地一下发亮起来，喜道：“太好了，帮我们指路的人来了！”

花素颜真的很想昏倒，感情他以为随便遇到一个灵照宫的人问：“你们尊主在哪里”，人家就会和善地告诉他“就在那里”吗？！

随着对方脚步声的接近，一种非常清晰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从脚步声可以判断来者的内力极其深厚……已是当世高手的水平。

她骤然明了：是阶前霜！

可已经来不及避开了！

玲珑欢喜地望着那个握剑靠近的人，全无半丝慌张，反而神态自若，笑脸依旧，甚至在目光中涌上一种惊喜：“原来是小霜子啊！”

阶前霜的表情比他们更意外。不仅仅是意外，甚至是惊诧！这种目光花素颜曾见过。对了，三个月前在那小店中，玲珑钻到桌子底下，阶前霜望向他背影的目光，似乎……也是这种诧然？

阶前霜不敢置信地望着妖异美艳并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玲珑。他只是无意中听到这里有奇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