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玖·拾

锦布包裹，首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太虚”二字乃主君题字。

翻开第一页，太虚主君的名字就在其上，下面的名字却被划掉了。

墨颜白猛地合上族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去魂书把那帮人抓出来鞭笞的冲动，缓了半晌才重新翻开，翻了几页，都是名对不上人，顾壹不在，她更看不出所以然。

霍云书以为自己偷听被抓个正着，墨颜白不会杀他，等办完事就会放他走，谁知落在浮生手里，霍云书没恢复记忆时就知道浮生对他意见极大，一朝落入他手，感觉脖颈后的皮肉都被剜走一块。

浮生将霍云书的头按在桌边，墨颜白注意到浮生手下的五指淡红，眼神一凛，浮生瘪嘴，手劲放轻，在墨颜白面前收敛了些。

族谱摊开放在霍云书眼前，墨颜白点了点上面的一个名字，问：“是这个吗？”

“……”霍云书别开眼想当作没看见。

墨颜白自然不会让他如意，又递了一个眼神，浮生空出一只手去转他的脑袋，霍云书竭力躲，可惜体质文弱，根本拗不过毫不顾及的浮生，皮上直接红成一片。

有人偏不配合，墨颜白没再阻止浮生动粗，浮生幸灾乐祸地“劝”道：“你别挣扎，再乱动，戳瞎眼睛或者拧断脖子就不好了。”

霍云书：“……”

葱白的手指看似精心挑选地点了一个名字，霍云书被浮生按头看，默不吭声。

没得到想要的反应，墨颜白又换了一页，一目三行地选了另一个勉强不算眼生的名字。

霍云书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起伏，墨颜白又择了三四个，毫无意外，皆未有回应。

一个随机点名字，一个眼神暗淡无光，似被折辱，近十个来回后反倒是浮生先沉不住气，拎起霍云书的瘦弱身板，请命：“主上，容我带他去醒醒神。”

“你出去。”

浮生：“遵命！”

“我说你，一个人出去。”墨颜白睨了浮生一眼，“他留下。”

浮生迟疑：“可他太……”

“嗯？”墨颜白发出一个尾音。

“……不配合，遵命。”浮生幽怨松开霍云书，不死心想再抓一次，被墨颜白的眼神阻止，“属下在外面，随时听命。”

浮生走得依依不舍，就差留一双眼睛黏在霍云书身上。

“我……不是有意听你和屈靖南说话。”

霍云书率先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浮生离开后，墨颜白没有再让他认名字，就出神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想其他事。

“我知道，我是故意透露我要来族祠的。”

墨颜白免于钉刑有一个前提是此生不入太虚族祠，族老当太虚主君的面设下一道专克墨颜白的禁制，当时顾壹也在场，知晓禁制的威力不亚于钉刑，故在顾肆知道她来族祠时分外紧张，想劝阻她。

禁制是针对太虚小殿下设的，可万万年过去，墨颜白的实力远高于当年的太虚主君，所谓禁制不过是一道屏纱，挥手便破，但顾肆不知道，在他的记忆里墨颜白不能去族祠，顾肆态度紧张，令某些人心生好奇，想前来一探究竟。

他来了，她去西院的目的便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