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颜·拾柒·拾捌

拾柒．

墨颜白回沐月殿时，大殿坐满两排，瞳、青璃、玄易坐在右边，巡查回来的今朝、浮生和一个与青璃一样双脚离地的女孩坐在左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瞳率先提问：“你去哪了？”

墨颜白装作松快无事，答：“故地重游，四处逛了逛。”

瞳：“回来那么久，怎么选打完架后故地重游？”

“忽然起兴。”

“主上，我们没有资格过问您的选择，但是您能不能不要再丢下我们，什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不吭地失踪，如果瞳不知道您的计划，您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浮生怨气十足，“您今日所做，好像我们和您是外人一样。”

墨颜白微笑：“下次不会了。”

瞳：“你最好是。”

墨颜白有点心虚，表面上丝毫不慌地向青璃要治疗霍云书的药。

青璃无辜脸：“已经把他的药送去了。”

笑容兀的定在脸上。

“什么时候的事？”

“今朝见您迟迟未归，怕那边等得着急，就送过去了。”

失去一个见霍云书的借口，墨颜白深叹一声，遣散众人，“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都去睡觉，睡熟后方便她出门。

瞳留下向墨颜白汇报今日沐月殿发生的事情，包括令她偷跑翻车的霍云书。

如果不是霍云书今天硬闯沐月殿，将闭关的谎话捅破，其他几个还不至于对墨颜白有那么大的埋怨情绪，加上上次来异世松了诫链，有解除器灵契约的征兆，听完抱怨的瞳也和他们同仇敌忾，再三叮嘱墨颜白不能再单独行动。

很好，她已经想把袖中的神魂碎片捏碎了。

明明是打退卓鸣鹤的大功臣，结果回来气短一截，毕竟是她欺瞒在先，而且还有更大的事连瞳都隐瞒着。

“你今天为什么宁愿燃烧自己的精神力，也不用我们的魂力？”

瞳一直关注着王樾的战况，墨颜白第二次使用青莲诀时，她就感知到墨颜白的魂力已至瓶底，准备和其他人联手向墨颜白倾注魂力，可直到墨颜白回来都没有等到魂力转移。

这是墨颜白晚归时，瞳与其他人一起表示不满的原因。

“未到决战，你们的魂力留着都还有用，我若今日用了你们的魂力，如果卓鸣鹤不死心想来打太虚怎么办？你们是我的底牌，不能轻易动用。”

瞳半信半疑地离开，墨颜白关门吹灯，单手划开传送门。

白日喧闹的院子此刻万籁俱寂。

墨颜白狐疑地环顾四周，问坐在凉亭下的人：“你们几时效率那么高了？”半日居然能全部搬走。

霍云书倒了一杯新茶挪到墨颜白面前，回道：“今朝来送药时告诉他们失去焚怨阵的太虚晚上闹鬼，日落西山时都回屋子了。”

“……没有一个人怀疑今朝的话吗？”

霍云书抿了一口茶，说：“我说太虚以前确实闹过鬼。”

“……”墨颜白转着手中的茶盏，“今朝胡闹，你怎么跟她一起胡闹？”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单是搬离太虚，俶伯他们就能商议一整晚，若不让他们乖乖回屋，我这清净不了。你深夜来找我，应该不想有人旁听吧。”

“我是不是该夸你细心聪明？”

霍云书眉眼柔和一弯：“谬赞。”

拾捌．

“恬不知耻。”

被骂的霍云书依旧笑脸相迎，但听到墨颜白下一句，好颜色如他，笑容面具难得出现裂痕。

“你的好兄弟不会以为你是靠厚脸皮赢得天阶青睐，所以才黑化的吧。”

听似玩笑的一句实际最为致命。

墨颜白和霍云书其实都心知肚明，卓鸣鹤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起因是一种名叫“嫉妒”的情绪。

霍云书在王樾山学习术法小成后下山历练，结识同样下山历练的霖山弟子卓鸣鹤，两人一见如故，结伴同行，回程时又相约下次再见。

自那次下山历练之后，墨颜白时常听见霍云书提起卓鸣鹤，从最开始的“卓兄弟”，变成“卓弟”，再是“鸣鹤”，从称呼上可以看出，他们俩已经亲如兄弟。如果不是霍云书顾及墨颜白是王樾山的主人，是他的未婚妻，一定会盛情邀请卓鸣鹤在王樾山久住，日日切磋剑术。

太虚与霍氏定亲后，霍云书正式搬到王樾山居住，卓鸣鹤应邀来过几次，墨颜白初见卓鸣鹤，也许是命运中的善恶相斥，第一眼说不上讨厌，但她做不到霍云书那般热情，她对卓鸣鹤一点都亲近不起来，更别说跟霍云书一样将他视为兄弟。

所以卓鸣鹤每次上山，墨颜白都会回自己的院子躲清净，两人每次见面的剑法切磋在年少执帝王剑的她看来就跟初学者对对碰一样，都是三脚猫的功夫。不过应付霍云书的术法问题已经足够烦人，所以她从未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