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

慕青霄也看着林暮染，虽然当年仙魔之战他不在场，但听了傅玄羽的话，附和道：“你我同被封神，不是我不敬你，只是你今天确实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给死去的仙家弟子一个交代。”

江晚萋看着林暮染，心中有些不忍，对林暮染言道：“暮染，听我的，杀了他给仙家一个交代吧，他今天一定要死在这，那不如你来动这个手。”

何楚阳背对着八大仙家的人，抬头看着悬在夜空中的月亮。

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是在干什么。

良久，才回过身，把目光落在林暮染身上，“师傅，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林暮染毫不犹豫地拔出剑，指着他，“是。”

“为什么？”

“你是魔，你杀了人。”

何楚阳脸色沉了下来，“师傅，我死前，有一个问题。”

林暮染把赋语剑抵在他的心口处，“问吧，让你死得瞑目。”

“我想知道你当年杀我魔族之人时，是什么感觉呢，与我父亲厮杀时又是什么感觉呢？”

林暮染指尖有些颤抖，虽然当年受情势所迫，可她确实杀了众多魔族的人。

她启唇，冰冷地说出两个字：“无感。”

何楚阳把从幽都奇门弟子那抢来的剑扔在林暮染面前，“我问完了。”

林暮染冷淡言道：“好，领死吧。”

赋语剑刺入何楚阳心口。

何楚阳把手搭载赋语剑上。

两人的心不过一剑的距离，而此刻，却格外的远。

他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道：“杀我，可是你真心所想？”

“是。”

没有一瞬犹豫。

何楚阳露出一丝苦笑，手攥紧了赋语剑，往自己方向一带，赋语剑便在他的心脏处扎得更深。

连带着林暮染没站住脚，被他带的向前了两小步。

赋语剑刺透了何楚阳的心脏，拔剑一瞬，连带着喷溅的鲜血一齐出来，溅脏了林暮染的衣襟。

何楚阳向下倒去。

就在众仙家都认为这场闹剧结束了时，赫连秋走上前去，探了探何楚阳的鼻息。

确认了何楚阳的死亡。

他的手中陡然多出了一把匕首。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冲着何楚阳的心脏直直刺去，刀柄被他左右搅动。

林暮染愣在那里，浑身发麻。

她故意将剑刺偏了一寸，目的是让何楚阳成假死的状态，瞒过众人的眼。

赫连秋拿出块帕子，盖在刀柄上面，防止鲜血染到他的手。

他拔出匕首，沾着血的匕首被他放进鞘中。

随即捏起帕子没有血的一角，盖在何楚阳的脸上。

他转身看着林暮染，言道：“玉华上神，魔族余孽已经被斩杀，至于尸体怎么处理，就看玉华上神怎么决断了。”

林暮染眼中皆是恨意和杀戮，哪有一点冰清玉洁的样子。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发话，“晨安，把尸体扔去乱葬岗。”

苏晨安也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

反应过来后，问道：“师傅，乱葬岗不是魔族通向凡间的那个地带吗？”

林暮染冷了神色，“你难不成还想让他埋在仙家的地盘上吗？”

“不......不敢......”

对于众仙家来说，这场闹剧真的结束了，从十二年前被人蓄意挑起的仙魔之战，到魔剑未央打不开昆仑宝藏，一切都结束了。

......

——乱葬岗

苏晨安拖着何楚阳的尸体，观察到四周无人，大把大把的丹药都被他掏了出来。

“何楚阳啊何楚阳，虽然我望气术不精，但还能看到你还有一丝生气。”

他慌慌张张地把丹药一颗接着一颗向何楚阳嘴里塞去，也不区分丹药到底是什么药效。

他扶起何楚阳，拍着他的背，让他强行咽下。

他在何楚阳周围洒下一圈黄色药粉，用来驱虫的。

他回头看着何楚阳，蹙着眉毛，担心道：“这可是我全部的丹药了啊，你可别死啊。”

苏晨安走后，一个人出现在何楚阳身旁，黑色的斗篷下隐隐约约露着白色的衣角。

那人把斗篷摘下，露出白皙的脸，晶莹的泪珠在面颊上滑落。

她半跪在地上，借着月光，将银色的弯刀刺进自己的心口。

拔出弯刀时，带出来的，还有一滴血。

那滴血透着红色光芒，晶莹剔透，好似红色的玛瑙宝石。

那血被她用法术托起，下一瞬，滴落在何楚阳的心口处。

她重新戴上斗篷，向玄灵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