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

他的房屋有些破旧，院子里堆满了各种药材，虽为陋室，却在烛火通明中显得温馨。

他替女孩把脸擦得干净，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啊？”

女孩咬着指尖，思考着他话的意思，嘟囔着“一...一......”

他觉得女孩可怜，一时半会又无法把她送回家中，他叹息着摇摇头，“那以后你便叫玄一，留在爷爷身边，待你何时想起了家人，我便送你回家。”

何楚阳看着这一幕，原来面前这个小女孩就是玄一，可这时的玄一，是师傅，而非那个祸害。

玄一看着面前的老爷爷笑的和善，她也跟着笑，肉嘟嘟的脸上露出两个梨涡，纯澈，美好。

这人端来一碗药汤，“驱驱寒，驱驱湿气。”

话说他也觉得奇怪，这药汤虽说不是难以下咽，可一个孩子，竟然能端起来就喝，丝毫不觉得苦，看她的表情，喝药便如喝水般轻易下咽。

他拿出一块酥糖，掰了一半给玄一，“喝完苦的，咱们吃点甜的吧。”

玄一把糖含在嘴里，拧了下眉头，吧唧吧唧嘴，笑着把另一半糖也接过来，塞进嘴里，开心的晃悠着腿。

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便起来摆弄着木架上的药材。

许是因为他瞎了一只眼，年纪也大了，看的更是费劲，每株药材，都要盯上许久，才放入不同的筐中。

玄一凌乱着头发，揉着眼睛，迈着方步到院中，她见到爷爷挑拣着药材，心中好奇，便凑上去看热闹。

她拉着爷爷裤脚，伸着手，示意要他把手中的药材给她。

爷爷故意拿了两个长得非常像的药材逗她，他蹲下身，“你猜他们两个要放在哪里呀？”

玄一接过来，蹙着眉毛，仔仔细细打量着，突然眼中一亮，靠近地上的筐，摸起两株药材的叶片。

一个叶片是横纹，一个叶片是纵纹，这一点用眼睛很难看出来，可在她的触觉中，便暴露无遗。

她随手扔进筐中，手插着腰，一副洋气样子，看的旁边站着的何楚阳也不禁勾起嘴角。

爷爷比划着架子上的药材，又挨个指了指筐。

玄一明白他的意思，可惜她不够高，慢吞吞地站在椅子上，从架子上拿出一大把药材，笨着下来，摸索着把药材分好。

只听爷爷在旁边说道：“沙参，性味甘，微寒，归肺，胃经，能养肺养阴，祛痰止咳......”

“玉竹，性味甘，平，归肺，胃经，生津养胃......”

“西洋参，性味苦，微甘，寒，归心......”

玄一挑拣的认真，不觉间，晨曦微光，院子来了第一个人。

他前脚迈进院子，便定在那里，仔细盯着玄一打量，一副打算退避三尺的样子。

“如何？”

那人畏畏缩缩朝前走着，“瞎子大夫，这孩子......”

爷爷摆了摆手，“唉，可怜的女娃娃罢了。”

“可我瞧着，这小娃娃......”

爷爷手拍在桌子上，“你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查户籍的！”

那人抿抿嘴，不再吱声，把腕子撂在桌子上，目光却落在玄一身上，那种探究还有恨意的目光看的玄一不自在。

她回过头，瞟了一眼他。

爷爷看了一眼玄一，道“丫头，你回屋吃饭去吧。”

那一整个下午，玄一一个人坐在屋中，不再出门。

虞城中有一个消息悄然散开，“瞎子老大夫收养了一个南疆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