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弃宅
船头上的几位打着呼噜,睡得跟死猪一样。
两个“仆人”提着油灯,蹑手蹑脚出了尾楼,向甲板下的船舱摸索而去。
这条船现不是运货时,船舱内除了几个空的小酒坛子和几捆干草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两人巡视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
二人望着地上的干草,只见那干草极不齐整,乱七八糟的,有些铺在地上,有些堆放在一边,还有一些零零碎碎地延伸至下来的阶梯上,像是有人在干草上待过,然后脚上沾了一些,上去的时候落在了台阶上。二人相视了一下,手持着灯火,小心翼翼地靠近干草,用脚试探性地在干草上划拉几下,底下露出来的是普通的木板,没有什么机关和暗门。
二人有些失望,难道那几个船工真的是酒后胡言?
“等一下……”其中一个叫住了正欲原路返回的另一个。他缓缓地蹲下身去,将灯火稳稳地拿住,深怕一不小心,有火星溅落,那就糟糕了。
“怎么了?”
“有东西。”
另一盏灯也凑近了,在两盏灯的照射下,就见枯黄的干草下,深褐色的木板上,有一个葫芦状的小东西,这小东西有两个指甲盖那么大,正面像是贝类的材质,背面是银色的,葫芦尖上还有一个小钩子。
“这是什么?”
“不清楚,带回去再说。”
二人将这小东西收好,又将干草铺平,便匆匆离开了船舱。
高悬的明月映照在河面上,也同样映照在宋家小院的水井里。“扑通”,一只水桶砸得月影稀碎,接着又将它装在水桶中被提了上去。
院子中,宋小妹将满满的一桶水倒入木盆中。她蹲下身,看着无牙仔:记得前世看别人家洗猫好像是要放入专门的笼子里的,因为猫怕水,好多猫对水有应激反应。现在没有这样的笼子,是要硬洗吗?
宋小妹其实挺害怕的,猫应激起来,她是见识过的,可以说,六亲不认,神佛俱灭的那种。她望着无牙仔不知该如何下手,不洗吧,她又有洁癖,比如跳蚤、蜱虫、螨虫等,想想都觉得浑身痒痒。正当她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无牙仔居然自己一声不响乖乖地进入到了“浴盆”中……
哎?这么说来,刚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无牙仔其实并不是十分脏,除了背部有些地方有少许的毛发结块以外。猫本身就是爱干净的物种,即便主人不去洗它,它都会自己给自己清理毛发,除了不能自己抓跳蚤外。
“这个结块是什么,感觉好像跟皮肤粘在了一块。”宋小妹稍用力一扯,无牙仔有些吃痛地叫了一声。呀?这块不像是粘上去的,倒像是自身伤口结的痂把毛都粘在了一块。看来这猫受过伤,跟别的猫打架打的?还是因为偷食时被发现,挨了人类的一顿揍?
洗完澡,宋小妹用破旧的衣服缝制了一个垫子,给无牙仔整理了一个窝。这算是收养它,给它安家了?
宋小妹躺在床上,看着窗边垫子上的无牙仔,喃喃自语:“还以为你会怕水,不愿意洗澡,没想到你那么乖。有时候看你是只流浪猫,但又觉得不像,感觉是从人家里跑出来的,不然怎么那么通人性呢,肯定是跟人待久了。你会是谁家的猫呢?你的主人会不会因为找不到你而担忧呢……唉,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宋小妹打着哈欠,说话声越来越含糊,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月儿已经升得很高了。
西湖边上,一个废弃的宅院在茂密的杨柳遮蔽下,显得有些阴森。院内野草丛生,那些原先应该种着花卉的盆中,现在都是杂草;屋檐下、廊角处缠绕着厚厚的蜘蛛网,犹如帐子一般;地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瓦片和一些掉下来被腐蚀的帷幔竹帘。
南宫令踩着院中的石板,九年了,这里的一切都还是九年前的样子,只不过,有些破败了。那几个因为暴风雨而被刮倒碎裂的花盆,还是在原来的位置。
他来至一屋外,轻轻地推开门,一股霉味随即扑鼻而来,有些窒息。门一开,皎洁明亮的月光随即便投射到了屋内:雕花木的睡塌上,一个小女孩正睡在上面,她均匀地呼吸着,睡得有些沉。直到一声响雷,紧接着“哐当”一声,小女孩被惊醒。她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就听到有人急促地敲着门。于是便掀开被子,披了一件衣服,下床去开门……
旧时情景历历在目。
那被子依旧是九年前掀开的样子,只不过上面积了一些灰尘,长了一些霉斑。南宫令环顾着四周,屋子中的摆设还是旧模样,时间仿佛定格在了九年前。
正沉浸在回忆中,忽然一个影子从窗外经过。
南宫令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出屋外,就见那人影一身白衣,长发飘飘,脚不像在走,倒像是在飘!
“是何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南宫令提剑追了上去,但是人影“嗖”的一下,便消失在了一间屋子前。南宫令愣了一下神,伫足片刻,便追了进去。
这屋子,原是他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