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源头

裘胜辉去了小樊楼，他打量着四周围的环境，尤其是一抬头，顶上那朵硕大的绽放中的绸缎牡丹。不禁脱口而出“太奢华了！”

“客人，那边有位置，可以坐。”跑堂的上来迎客。裘胜辉却一摆手，示意跑堂的不用管他。

跑堂的见他相貌狰狞，身材魁梧，一副凶神恶煞样，也不敢过多地与他说话，就随他了。

裘胜辉在小樊楼中随处逛着，至二楼一间房间处，那股脂粉味便飘了出来。他敲敲门，无人应答，便推门进去。只见这屋内满满当当都是女子的饰物、假髻，以及化妆用的胭脂水粉。

裘胜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哪见过这么多女子用的妆钿，一时间有些乱了神，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了。

桌台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什么形状都有，有些还是嵌着螺钿的，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裘胜辉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啥，便一个个打开盖子来瞧，里面有些是膏状的，有些是液体的，有些是块状的，还有些是粉末的。这些东西的颜色也是各种各样，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透明的，而那些红色的，有分好几种不同深浅的红，总之裘胜辉除了正红，其他的红一个都说不上来。

这里的香味，比黑猫和沐长风身上的要重多了。可以确定，味道就是从这里带出去的。

“这里是姑娘们梳妆打扮的地方，这位官爷，楼下才是喝酒的。”

花弄影见门开着，以为是哪个姑娘在里头，进去一瞧，却发现是个身形高大的壮汉，再一看穿着，竟是捕快的装束。

裘胜辉听得身后有人对自己说话，一转身见是一个风姿绰约，年约二十几的女子，料想这可能就是小樊楼的主人——花弄影了。

“你是这里的老板？”

花弄影笑着点点头，“正是，官爷有何事吗？”

“你这儿，有没有见过一只黑猫？浑身漆黑，前爪处有一些白毛的。”

“你说的，盖是宋小妹养的那只吧。”

宋小妹，这不就是三进临安府大牢的那个小娘子吗？人还是他亲自抓进去的。小樊楼的老板怎么认识她的。“宋小妹……怎么又是她……”

“啊啾~啊啾~”正在堂屋中捣鼓着发胶的宋小妹连打了几个喷嚏。“哎？这榆树皮没啥味道呀，又不呛人，我怎么就打喷嚏了呢？”

四方桌上放着一袋子从张箍桶那要来的榆树刨花薄片。去要的时候张箍桶还纳闷了，这玩意本是一堆垃圾，宋小妹却当宝似的都抱走了。这也好，省得他出门去丢垃圾。回到家中宋小妹将刨花片撕开了一些，泡在温水里，约摸过了一个半的时辰，刨花片周围便出现了粘稠状的物质。宋小妹卷起袖子，就像揉面一样，将盆中的刨花片进行揉搓，越揉搓汁液就越多。不一会儿，盆中就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粘状物。

这粘状物透明，但略微泛黄，像极了“莼菜汤”，不知过不能吃。

宋小妹将盆中的水去掉，用刷子将粘稠物刮入小罐子中，就这样一罐罐的榆树刨花发胶就做好了。

“啊啾~啾~”止不住又是几个喷嚏，顺带着右眼皮也跳了起来。“唉，这真是……”她揉了揉眼睛，按了按眼皮，忽然想起前世小时候看的一部热播古装神话剧中，有人说“左眼跳财右眼灾”，对这个印象还是挺深刻的。于是摇了摇头，一边念念着“封建迷信不可信，封建迷信不可信。”一边又期望着“跳财、跳财。”

人往往都希望什么事都是顺顺利利的，遇到不好寓意的征兆，就说是封建迷信，不能当真，遇到好的寓意的征兆，就忽然又信了。总之，信与不信，看哪个能取悦自己。

无牙仔从卧房中出来，它在门口伸了伸四肢，压了压胫骨，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然后往宋小妹的裤腿上蹭，这是饿了。

今天的猫饭是红烧鲫鱼汤浇饭，无牙仔吃得很香。不过吃完之后，它并没有生龙活虎起来，而是默默地躺回窝里，继续睡，好像很疲惫。

“这是怎么了？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院子外有人敲门。宋小妹喊了声“来啦”，便擦了擦手前去开门。

门一开，外头站着一个巨人——裘胜辉的身形，相对于宋小妹来讲，就如同巨人一般。

她仰望着这个“巨人”，那长相，让她想起了一个人物——《封神演义》里“魔家四将”中的“魔礼青”，那个长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手持青峰宝剑，一声呵斥能震碎山河的那位。

“哪……哪位？”宋小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大意了，怎么能随便开门呢？有首儿歌忘了吗？“妈妈不在家，谁来也不开。”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和善之人啊！

“临安府捕快，裘胜辉！”

是了，是这个味道，她身上也有，那种胭脂水粉特有的香味。

不过当裘胜辉看到宋小妹一脸吃惊的表情时，心中有些疑惑：这女子不是认得他吗？他两还在城门口大战四十回合呢！虽然结局毫无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