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眼角长痣的女人
小老头说是一个眼角长痣的女人给了他银两叫他这么说的。可上哪儿去找眼角长痣的女人呢,总不能在大街上,挨个盯着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脸看吧,更何况还是那么细小的一颗痣,那不得脸贴脸才能看清吗?这不叫人骂流氓嘛!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说跟傅如蕙有关?想为傅如蕙申冤的?
“滚吧!”裘胜辉松开了手,小老头见状头也不回地赶紧跑了。
“怕是宫门口的血裙,也是跟这女子有关吧。到底是谁呢,宫门守卫森严,又是怎么将血裙带上去的呢?”沐长风望着小老头逃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裘胜辉一声感叹,继而又问沐长风,“听说,你与傅家有婚约,傅如蕙还是你的岳母?”
裘胜辉忽然问起了这个,沐长风也不回避,叹口气道:“不是岳母,应该是我那未过门的娘子的老师。”
“老师?怎么,你娘子是她的学生?”
“嗯……”
裘胜辉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是,那傅如蕙死的时候还未出嫁,怎么来的女儿呢?“那你的娘子呢,照理说,你这个年纪,你们应该完婚了呀!”
沐长风苦笑一声:“当年傅家突遭变故,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她脸上可有痣?”
“什么?你怀疑那个女子是她?”
在裘胜辉看来,能够冒险将血裙挂在宫门上的,又在群臣上朝的路上装神弄鬼的,这种不顾生死与个人安危的,除了傅如蕙最亲近的人,还有谁?
沐长风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她……她的脸上,没有痣。”
“你确定?那么谁愿意为了傅如蕙会去赴汤蹈火呢?”
裘胜辉的疑问,让沐长风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那毕竟是很久远的事了,她的脸上到底有没有痣,他有些不确定了。或许以前没有,现在长了一颗,又或许真的有一颗,只是自己以前没注意到。“不知道,不清楚……或许还有其他人吧……”
如果那个长痣的女人真的是傅秋雨,那么说,她就在临安城中。既然在临安为什么不来找他,无论怎样,他们还是有婚约的。
临轩兰舍。
沐长风失魂落魄地推开虚掩着的院门,门上封条迎风招展。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她在这里习文练武,在这里写诗理画,在这里度过了十年的春夏秋冬。
沐长风当年偷窥的假山与大树都还在,只不过少了屋内人。放眼望去,那屋子黑漆漆的,死寂一般。
她真的在临安吗?如果在,她会住在哪里。
显然不可能是这里,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
但也全然不是,某天晚上,他在这里遇见了南宫令。他跟他好像都看到了那个“鬼魂”。
沐长风想着,便来到了当年傅秋雨居住的闺房。帏幔已经全幅掉在了地上。这里的一桌一椅,一床一柜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只不过没有一丝生气,只有颓败。
沐长风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帏幔,与南宫令打斗的情景历历在目。他跟他到底明里暗里交过几次手,他已经记不清了。这人到底是敌是友啊?如果是敌,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友,又为什么隐瞒了他那么多事。
宋小妹坚信南宫令不会背叛大家,叫他去找他问清楚,可他又会去哪儿呢?
沐长风环顾着四周,这是他第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间房间。女子的闺房,一般男子不能随便进入,而现如今,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之前光顾着“捉鬼”,完全没注意到,这屋子竟是这样的:一张床临着窗,床头床尾各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摞满了书籍;原先挂帏幔处应是一个隔断,一面墙上还挂着几张字画,接着是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书桌上文房四宝俱全;另一边则放着一张琴桌,琴桌上还有一架琴。
这哪像一个女子的闺房,竟与男子的无多大差别。
人说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屋子。想想小时候将自己揍地哇哇大叫的小娇妻,再看这屋子,好像也没什么觉得惊奇了。
“傅秋雨,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沐长风在书架上随便拿了几本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呛得他咳嗽了一声。
这几本都是诗词歌赋类的,其中有一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漱玉集?”
《漱玉集》是易安居士李清照的著作,他记得他的母亲也有一本。沐长风随手翻了几页,却不想夹在书中的一张宣纸就像落叶一般,飘落在了地上。“这是什么……”
沐长风捡起了那张纸,这纸上抄写了李清照的一首词,估计是傅秋雨写的,这字甚是漂亮、秀气。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