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下落
卞桯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此刻卞桯清楚,裘胜辉急切想要知道一些对他来说更有用的信息。“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裘胜辉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尤其是犯人,敢跟他谈条件的。
“他刚才在笑什么?”沐长风不知什么时候从刑房那过来了。
“殿前司的虞候,呵呵呵呵……”卞桯看到沐长风又是一阵冷笑,后股结痂处的疼痛感记忆犹新呢!沐长风对他来说也是“老熟人”了。“你那朋友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卞桯所说的这个“朋友”,很明显指的是南宫令。沐长风也知道他说的谁,他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示意裘胜辉,对朱通的审问还没审完。
“怎么,你们分开了?”又是一声阴测测的笑声,“实不相瞒,我从他身上嗅到过死亡的气息。那种气息对我来说太熟悉了,唯有想杀人的人才有。而你……你跟这捕头一样,是想阻止杀戮的人,所以你俩分离了,自然而然,就算现在没有,早晚也会。指不定,你们还会拔剑相向……呵呵呵呵……”
这话就像一根刺,猛扎了沐长风一下。人其实在怀疑某件事或者某个人的时候,是最听不得别人说的不好的话的,它会成为一种心理暗示,久久挥之不去。
沐长风尽管知道这个人是在故意挑事,但是内心深处还是被震荡了一下。他朝卞桯看了一眼,看着他阴冷而又略显嚣张的表情,不由得为之一怔:这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都身在囹圄之中了,完全没有一个重犯该有的样子,什么害怕、焦虑、狂躁等在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到。
“班头!”一个捕快奔进来,在裘胜辉耳边低语了几句,裘胜辉点点头。
“大哥,是有什么事吗?”沐长风问道。
“出去再说。”
菜市巷的尽头有一个民宅,这民宅的主人姓伍,叫伍有财。伍有财有一妻子周氏,此刻正没好气地跟几个捕快吐槽着:“伍有善?呵,早就死外面了!十几年前也不知道在哪里发了一笔财,闹着要分家。我家那官人脾气好,也不跟他兄弟计较,分就分呗。一家分成两家,本来也没啥。有一天啊,忽然跑来借钱,我寻思着,不是发财了吗,怎么还来借钱。我就刻薄了他几句,按照往常,他定会与我吵上几句。可那日,也不知怎么的,没说几句话就匆匆忙忙走了。一个月后,就有人在城外的西郊发现了一个死人,说这衣服鞋帽,与我那叔叔一般无二。我夫妻二人便赶去看了,一看呢,可不是,就是他!”
“怎么死的?当时有没有报官叫来仵作验尸?”裘胜辉与沐长风从屋内出来,问道。
“哎呀,验什么尸啊,多晦气!多半呢,是在外头饿死的。”周氏道。
“你这么肯定?”
周氏轻哼了一声,“他饿死一点都不奇怪。没钱的时候想着搞钱,搞到钱了就去长乐坊那一代花重金买阿芙蓉吃,一片阿芙蓉糕就要二两银子呢!”
周氏所提的“阿芙蓉”,实则是罂粟的一种别称,唐代是管其叫“阿芙蓉”,一直沿用至宋。因此“阿芙蓉糕”就是用罂粟做的糕。
在《旧唐书·拂菻传》中记载:“乾封二年,遣使献底也伽。”这“底也伽”是一种人工合成的药物,里面的主要成分就是罂粟。当时是将其当作用来治疗头痛等病的万能药物,唐高宗李治就经常服用“底也伽”。这“底也伽”又被称为“阿芙蓉”。不过北宋时期,还有一种叫法,叫“罂粟粟”,于是阿芙蓉糕同时也叫罂粟粟糕或者罂粟子糕。
宋代吃“阿芙蓉糕”比较常见,到后来人们渐渐发现了它的危害,吃多了可致死!民间便渐渐地开始远离这东西了。但也有不少瘾君子,继续在吃。伍有善就是其中一个。
当听到“阿芙蓉糕”这几个字的时候,裘胜辉和沐长风相视一眼,莫不是那伍有善是因吃“阿芙蓉糕”吃死的吗?这十几年前的官银被盗一案,一死一捕,现在就只剩下为首的胡广德了。
西湖上某艘豪华的画舫上,丝竹管弦声一片,一群文人雅士泼墨挥毫,笔走龙蛇,或持笔沉吟,把酒高歌。
与楼下热闹的场景形成对比的是楼上的宁静。
楼上不是没有人,这画舫的主人就在楼上的,此刻他正端坐在屏风后面。
屏风前,胡桂鑫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无不显示着他的紧张。尽管有汗水已经快流到眼睛处了,但他还是忍着不敢抬手去擦。上方坐着的这位大人物,他得罪不起。
屏风后茶杯搁桌面的声响,都让他胆战心惊。
一个浑厚而又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乔知府到底丢给了你多少事啊!我看你挺忙的……”
这人的声音一点都不严厉,甚至还有些温和,但是在胡桂鑫听来,却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忙到头脑发昏,耳聋眼瞎了是吗?”屏风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仆人将茶具撤掉,换套新的。仆人听示,赶忙撤走换上新茶新杯。“你是不是将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