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打听

醉春楼的后面有一条河，这条河隔了两个世界，一边灯红酒绿，一边萧瑟冷清。

沐长风去过河对岸，那里住着苏俊生和他的母亲。那是一片失意者的栖身之地。

此刻他与六儿坐在繁华处的一家酒楼上，旁边是醉春楼，后方是贫民区域。他漫不经心地喝着茶，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鬼要出没，一般会选择没有太阳的时候，比如夜间又比如凌晨。即便是人扮的鬼也一样，夜色是最好的保护，也是最容易营造气氛的所在。

沐长风挑了个临窗的位置，这里能看到醉春楼的后面，能看到那条河。

“店家，听说今日凌晨，有女鬼在这附近现身。可有此事？”沐长风问道。

店家见有人问女鬼的事，而且对方还是个穿着殿前司制服的人，不敢得罪，但又不敢声张，害怕吓到其他客人，影响生意，便悄声说：“哎呦，我可没亲眼看到。是住在河边的王虎的娘子看到的！”

“王虎的娘子？”

“囔囔……”店家指向河边的一户晾着衣服，草鸡满地跑的人家说道，“就是这户！”

沐长风定睛一看，眉头一皱，这户人家……好像就是之前丈夫追着妻子打的那户，原来这男主人叫王虎。

“这娘子说早上起来去倒夜壶，就看到薄雾之中有个人影，还以为也是早起的，便上去跟人打招呼。那人影见她过来，嗖一下就飘走了。咳，吓得王虎的娘子大叫一声，夜壶一扔，头也不回就跑回家里去了。”

关于王虎的娘子，沐长风是有印象的，感觉是个胆小怕事，但又虎的女人。敢在菜市巷卖十两一只鸡，被人质疑，还振振有词。这李贵的命案，虽然跟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毒死李贵的那只鸡却是她卖给凶手的。

“飘走了，往哪个方向去了？”沐长风问道。

店家道：“说是飘到河里去了，然后就不见了。”

飘到了河中消失了，这事就有点邪乎了。沐长风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如果是大活人扮的，她又怎么到了河里？

“六儿，去王虎家探探，速去速回。”沐长风吩咐道。

六儿应了一声，抓起桌子上一只鸡腿便下楼去了。

“嘿，大人，你这位小兄弟精神头可真足！”店家望着六儿蹦跳着下楼去的身影说道。

沐长风摇了摇头，能不足吗？吃得比猪多，睡得比猫香。在殿前司，有什么重大任务，一般都不会派给他，主要是几个主事的虞候看他精瘦的，感觉也没啥力气，指不定还会拖后腿，基本上就让他闲着，逗逗乐。反正殿前司养得起人。

不过这人吧，光吃不长肉，也是神奇。其实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吸收差，吃什么都不吸收。这要是在现代社会，多少想减肥的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啊！

一盏茶的功夫，六儿就回来了。

“大人，去打听了，没说几句，那王虎拽着他那娘子就往屋里躲。看样子是不想让他娘子多说。”

“咳，他夫妻两就这样。王虎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了，摊上这么个经常给他惹事的婆娘。”店家捂着嘴偷笑着，一副好像知道很多八卦的样子。

沐长风问道：“怎么，他娘子还有什么事吗？”

店家见这虞候问了，立刻就兴奋起来，“我跟你说啊，李贵你应该知道吧，就是运河码头的船老大。嘿，怎么死的，就是王虎他老婆……”

“这事我知道。”还未等店家说完，沐长风便打断了他。

店家又道：“今年二月二龙抬头，街上舞龙。王虎叫她备些香来，龙过来的时候，持香钻龙肚，讨个吉利。这婆娘光顾着看热闹了，把王虎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店家说的都是一些琐碎的事，什么做饭差点把厨房烧了，什么河边洗衣服内衣漂走了，又什么去看戏，坐在戏台子边上晃着脚，鞋子让人给偷了。

沐长风摸了一把脸，这些事对他来说毫无价值，他还以为这店家知道些什么。

不过一旁的六儿却听得津津有味。“我说，这贼怎还偷她的鞋子？莫不是要调戏她？”

店家道：“那就不知了。总之回到家中，王虎就问：‘鞋呢？’他娘子说看戏的时候丢了，王虎不信，就说：‘定是跟哪个想好私会去了！’他娘子说：‘没有的事。’王虎就打她，打到后来就说是与表兄有奸情。王虎气不打一出来，第二天就上他娘子的表兄家去理论。其实哪有这回事啊，他娘子被他打怕了，就胡诌起来了。哎呦，可热闹了，我跟你们说，两大男人在大街上就打了起来。最后猜怎么着？“

“快说，快说。”六儿催促着。

“嘿，那表兄被打掉了两颗牙齿……哎呦，你说这冤枉的，这冤从何说起啊！”

“后来，又是怎么收尾的？”六儿又问道。

店家道：“后来？咳，表兄将王虎给告了，经查，他娘子与表兄压根就不存在奸情。王虎就被罚了银子，还挨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