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训话
徐朔望着丁澜与王庆离开小樊楼,心中对宋小妹多出了几分佩服之情。能将翰林院的学士骂跑的,估计宋小妹是第一人了。
回想起之前跟她互怼,自己没有一次占到便宜的,还挺愤懑的。现在想想,是自己有些胆大了。
“哎呦……嘶~”
与丁澜、王庆一起来的年轻人此时还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徐朔挠了挠鼻子,对其道:“你还不走?打算留着吃饭吗?”
围观的人群叽叽喳喳的,不时地还发出笑声。年轻人身心俱疲啊,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拨开人群,他想加快脚步,快速离开,奈何膝盖不允许啊,只得一步一步得往外挪。
宋小妹这一脚,直中要害呀。骨头虽然没断,但是那种酸酸的、麻麻的,很是销魂呢!脚一深一浅的,脚掌落地一踩,酸麻感从脚底心通便了全身,就仿佛被人点了穴似的。
年轻人在心中咒骂了宋小妹一万遍,自己这个新科进士,理应受到万人艳羡的,却不想在此受到了侮辱。这口气实乃下咽!
他走出小樊楼,却早已找不见丁澜和王庆的身影了。显然那两人似乎好像把自己给忘了。
小樊楼内,仪式继续进行着。
与之前不同的是,人们观礼不再抱着看热闹的心,而是严肃地见证着。原先好像是准备看笑话看八卦的,准备将此事作为谈资,未来几天茶前饭后可热闹热闹。但经历了方才的事,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的格局小了啊,甚至有些惭愧!
宋小妹端坐着,徐朔毕恭毕敬地献上茶,“师父在上,请喝茶。”
宋小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便对徐朔训诫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我自认为自己年轻,难以教书育人,就如那位丁大学士说的,指不定就误人子弟了。既然你徐朔决定要投我门下,我也就不计前嫌,能教你多少就教你多少,你自己能学多少就学多少……至于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母’,你可打住。师父归师父,我不想成为你的母亲……”
赞者听着宋小妹的话,一时半会儿这脑袋瓜子有些懵啊!怎么这师徒两都不按常理出牌啊,这文书上写的如同虚设,没有一句话是按照上面来的。
观礼的人也是,一个个都还等着宋小妹开口再能说点啥,最好是能说到心坎儿里去的话语,舒坦舒坦。结果,这听着……不是想的这么个味儿啊!这都说的是个啥?
宋小妹才不管,师训什么的,又不是说给观礼的人的,是说给弟子的。那些文绉绉的语言,一堆冠冕堂皇的训话,左耳进右耳出,到最后能记住个啥?要训话,就要说些真情实感的,对症下药的。
宋小妹先把自己说了一遍:第一年轻,第二怕教不好人,误人子弟。然后真诚地表示,虽然跟徐朔之前有些不愉快,但是既然人家都来拜师了,那就不计前嫌呗。显示自己不是个气量小的人,能有多少可教人的,就教多少。
然后,你徐朔,能在我这里学到多少,那是你的本事。
这话挺实在的,徐朔全程都听懂了,不就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么。这与那些开口闭口什么包你学得会,收钱的时候笑脸相迎,收完钱后就开始敷衍了事的实在多了。
今日拜师礼上,宋小妹说的很多话,徐朔都觉得有道理。甚至有些还说到他的心坎儿里去了。这种感觉与往日“剑拔弩张”完全不一样。难道是因为身份的转变?
当赞者宣布“礼成”的时候,徐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再无任何打搅者了。这师拜得太不容易了,一波三折,意外不断呢!
不说别的,就冲着阻挠者那么多,徐朔就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别人越反对,他越要对着干。一百三十斤的体重,一百二十九斤的反骨。越对着干,他越觉得爽,这世间并不能只有一种声音,不能什么事,什么道理都让一种声音能给占了。他要做另外一种声音,一种与众不同的声音,不随波逐流,不人云亦云。
“这是啥?”宋小妹“吧嗒”打开了徐朔的“第七礼”,“一把梳子……”
金丝楠木做的梳子,在上一世,这东西随处可见,不是件稀罕之物,而且也不算贵。与其他梳子不同的地方,就是比其他梳子贵了点,纹理漂亮了点。若说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多半也是商家营销出来的,什么可以使头发再生,可以促进血液循环,什么可以延年益寿,减少头皮屑。
梳子,对于宋小妹来讲,它只是一个工具,不是一个功效。
当徐朔跟她说起这把梳子的来历,宋小妹翻了一百个白眼:这是什么鬼话,这傻子居然当回事了。这玩意要是真的能梳一下就长头发,那不就是人类的福音了吗?这秃头问题,在华夏这块土地上早就不存在了,八百年以后也不会到处都是植发生发的广告了。
不过讲真,这梳子的宽度、深度,以及齿间距倒是挺符合宋小妹的要求的。至少它不似八百年后的装饰品,送人的伴手礼。
看着徐朔侃侃而谈,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