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灰扑扑的小幼崽
夏天的晨光总是迫不及待地降临,还不到5点,天空已泛起了鱼肚白。在荒芜的公园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苏陌已然睁开了双眼,光线轻柔地洒落在趴在长椅上的小小身影上。
小幼崽浑身灰扑扑的,似乎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早已习以为常。脸上的血迹已然干涸结块而后脱落,只留下一道肿胀的伤疤横在小脸蛋上。
夏天的天气变幻无常,昨天还是繁星璀璨,今天清晨却刮起了风。身着单薄短袖的小幼崽,也感受到了丝丝凉意。乱糟糟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小幼崽紧紧捂着装着钱币的大口袋,沿着小路朝公园出口走去。
“崽崽,你要去哪里呀?”8517看见小幼崽醒来,激动地绕着他飞来飞去。然而,苏陌一言不发,只是埋着头坚定地向前走。
不知不觉,8517跟着小幼崽又来到了昨天那醉酒男人所住的老旧楼房。
“崽崽你来这里干嘛”8517对昨天的那个男人仍心有余悸,一到这个地方,便浑身紧张起来。望着黑漆漆的楼底通道口,它生怕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会突然冒出来。
“不用担心,他们现在这个点不会醒过来的。”长期与那对夫妻生活在一起的小幼崽,非常熟悉他们的生活起居,一般不到中午12点,他们是不会起床的。在他们醒来之前,苏陌得把早餐准备好,否则,等待他的将是一顿狠狠的责骂与毒打。
小幼崽蹑手蹑脚地走到楼底间的阴影处,从里面扯出一个大大的深绿色、麻袋样式的塑料袋,将角落里散落的大大小小的矿泉水瓶和破旧的纸壳,一股脑地塞进了大塑料袋里。这是属于他的宝藏,前几天捡来的,还没来得及送到胡爷爷的回收站。
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与小幼崽矮矮的小身子一般高,苏陌小心翼翼地拖着他的大麻袋,极力不让它摩擦地面发出声响。既然要离开这里,他的这些东西不能再放在这儿了。
8517眼睁睁地看着小幼崽像只小仓鼠,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收藏的宝藏往外搬去。
8517担忧地看着那几乎要将小幼崽遮住的塑料袋,胆战心惊,生怕一不留神,小幼崽就被压趴在地。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一个破旧的木板挂在墙上,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回收站”三个大字。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停在那里,大门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一张棕色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一把大大的蒲扇随意地放在老人躺椅下,被水杯压住,才没有被风吹走。
“胡爷爷”
轻微的响动让老人迷茫地睁开了混浊的双眼,看清来人后,他的眼睛瞬间眯起来,笑着露出了缺失的牙齿。
“是陌陌啊,今天这么早啊。”
老人从躺椅上起身站起,接过了苏陌背上的塑料袋。
“来,让爷爷给你称称”老人从墙根地上拿起老式的杆秤,挑了个稍小一点的秤砣,用大大的铁钩子勾住苏陌的塑料袋,将秤砣挂在杆秤上,开始为苏陌称重。
苏陌眼巴巴地看着高高翘起的秤杆,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老人一看到小幼崽那眼巴巴的模样,心都要化了。
小幼崽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睁得溜圆,瞳仁里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兽,惹人万分怜爱。
老人不动声色地将挂着秤砣的线往后移了移,苏陌并未察觉。趁着杆秤下落前,老人把塑料袋放下,结束了称重。
老人的动作虽瞒过了苏陌,却被8517尽收眼底。
“不多不少,正好5斤呢,爷爷给你20块钱好不好?”
老人那黝黑、布满岁月痕迹的苍老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皮夹,从里面抽出20元,递给了苏陌,还不放心地叮嘱道:
“揣好哈,别丢了。”
“谢谢爷爷”苏陌欣喜地从老人手里接过崭新的纸币,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拍了拍。他之前帮助养父母买过早餐,他知道20块钱能买好多大包子,够自己吃上好一阵子了。想到香喷喷的包子,苏陌不禁咽了咽口水,从昨天到现在,他还粒米未进,小肚子也发出了叽里咕噜的抗议声。
收好钱后,他乖巧地站在一旁,等着老人把他袋子里的纸壳和瓶子“呼啦”一声,一股脑地倒在一边已经整理好的垃圾山旁边。和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纸壳、用大麻袋装起来整齐叠放的垃圾山相比,苏陌的这一点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小小的一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人把袋子还给苏陌,看着苏陌身上明显不合身的衣服,以及在风中摇摆的瘦小身躯,不禁皱了皱眉。
“陌陌,你等爷爷一下”老人似是想起了什么,扭头掀开帘子,消失在门口。苏陌不解地望着门口,不知胡爷爷叫住自己有何事情。半晌后,老人提着一个破旧的书包从房间走了出来。
“这是爷爷昨天从一家人那收到的,有一些小孩子的衣服,爷爷检查过了,没有破损,就是小了他们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