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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明白。
明白她心中属意于他,明白她宁愿去死也不愿受辱。
夏侯妍心中一热,又流下更多眼泪来。
司马昭拿出一方柔软的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
“阿妍,莫要再哭了,哭肿了眼睛,回去伯母会起疑。”
对了,母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窗外日头已偏西,自己一天一夜未归,不知母亲会着急成什么样。
像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司马昭说,“别担心,昨夜我已差人往府中送信,告诉伯母你留宿在何蓉家,今天要与她一同去逛庙会,晚间才会归家。”
“蓉蓉呢?蓉蓉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没事,她只是被迷晕了,和她的侍女,还有惜悦一起被关在一处厢房。她们中迷药的程度都不深,很快就醒了。她怕何晏担心,今天上午已经先回去了。”
“子上哥哥,这里,是哪儿?”
夏侯妍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清简质朴,却自有一股气度。
“这是我在京中的别院。”
“那……我的衣服……”夏侯妍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声问,她刚才就发觉,身上换了一套新的贴身单衣。
“昨晚你出了许多汗,我命侍女给你擦拭身体,换上了新的衣服。”
“阿妍,你身体还虚弱,吃点东西,且再睡会吧?再过一会,何蓉就会过来接你,再把你送回夏侯府,这样伯母便不会起疑。”
听着司马昭不疾不徐的安排,盯着离床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黄铜火盆,夏侯妍从昨夜就悬着的心,终于一寸一寸的放松下来。
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仅及时救出她,还解决了母亲的担忧,此刻,她只需要在这被炭火烧地暖融融的屋里休息就好。
但有些事,她还是想知道。
“子上哥哥,你是如何救出我的?”
司马昭遂将自己与靳越扮作翠影阁小厮,借着送珠宝首饰之名潜入曹爽府邸之事细细说与她听。当夜,司马昭与靳越从正门进入后,到了存放首饰的厢房,刚一放下箱子,靳越就将管家迷晕,并唤来下属中擅长模仿人声音的暗卫,扮作这位管家,表示要在屋中清点首饰,不许下人打扰。
这样,他们就得到了救人的时间,此前,靳越虽然跟丢了夏侯妍,但大致摸清了地下室所在位置,就在这处厢房下面。作为一名顶级暗卫,破解曹爽府的机关和密道本就是小菜一碟。
打开活动的地板,走下深而陡的石阶,穿过幽暗曲折的地下走廊,曹爽府邸的地下世界终于在他们面前展露。
这里虽是见不得光的地下,却处处用名贵木材和珠玉装饰,厚重的檀香木料制成的门框和假窗,散发出幽幽香气,这香气在密闭的空间中交汇、沉淀,凝成越来越厚重、黏腻的气味,再混上强烈的女子脂粉香、不明底细的怪异香料,整个地下世界的气息被渲染的暧昧香艳,让人头脑发昏。
另一方面,因地下阴暗,这里处处用斗大的夜明珠和上好的玉石装饰,使得烛光照不到的地方,也隐有莹润光泽。
这里共有三条通道,分别向不同方向延伸,其中一条较粗的通道通向四间较大的房间,另外两条各通向两个较小的房间。司马昭和靳越进来时,这些房间中无不闪着妖冶的红色烛光,细听皆有低语媚笑。
他们很快锁定了夏侯妍所在的房间,那是四间大房间中最靠里的一个,分成内外两间。
靳越负责向路过的每个房间里撒强效迷药,以防有人发现他们。小心驶得万年船,尽管曹爽三兄弟和何晏等人当晚均服下了剂量不小的五石散,但陪在他们身边的女人情况不一。
司马昭冲进夏侯妍所在的房间时,正好看到她高举匕首,要向自己的手腕砍去。那一瞬间,他的脊背窜过一股凉意,那是在战场上与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厮杀时,也从未有过的惧怕之意。
尽管如此,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扬手间,一道寒光在空中闪过,夏侯妍手中的匕首被击落在地。
事后,两把匕首一起被带回,回到各自的主人手中,两把匕首均长六寸,一模一样的形制,连手柄处都雕刻着一样的花纹,唯一不同的是,一把刻着“师”字,一把刻着“昭”字。
当时,夏侯妍只觉得手腕一麻,加上药效,整个人瞬间昏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已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子上哥哥,你与翠影阁的胡夫人,是什么关系?”
司马昭唇角微弯,眼神中露出赞许之意,“阿妍这么快就抓住了关键信息。胡夫人,是我的一位旧相识,若没有她,我也很难进入曹爽府邸。”
“什么样的旧相识,她竟愿意为你冒这种风险?”
“多年前,无意中救过她亡夫一命,她初创翠影阁时,我也曾资助些钱帛。”
夏侯妍讶然,“难道,你是翠影阁的幕后当家?”
司马昭轻笑着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