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老闹朝堂
子半倚着听老家伙们吵架,这会儿见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就直了直身板,理了理一袭长发与青凤袍,伸了个懒腰,说:“无妨无妨,众位长老不必拘束,本君不是那拘小节之人。比起各位长老,吾尚年轻,但深明先君举毕生之力以平衡男女人口事业之深意与艰辛。吾亦知理越辩越明,七部长老亦是我大瑾朝政方方面面之表率,就一点,望以后关于性别歧视之粗鄙言论不再现于此朝堂之上。”
青雅笛操着看似轻松的语气,表明了态度,即继续坚持先君的治国理念,几句话浇灭了以艾棋为首的母系世家旧族的气焰。
艾棋是跟着先君跋涉到大瑾建国地的第一批族臣。当年由于艾家逃难的适龄女丁众多,男子稀少,经延嗣湖大劫后,其他家族都因男多女少九死一生,而艾家却由于适龄生育女性众多而人丁兴旺,经过女丁们的不断努力,成了大瑾第一望族,为大瑾建国初期的垦荒种植畜牧等国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女性的生育能力就是艾家的立族之本,重女轻男思想根植在这个家族的基因里。刑部长老柯睿一族情况亦是如此。
自从先君青玉儒为了两性人口平衡,当众宣布并主持封填了延嗣湖,强迫大家自然生育以来,艾家与柯家的女性后辈数量骤减,家族势力一下小了不少,男女比例甚至快要和本身人丁稀少的其他家族平齐了。男性无法怀孕生产,生了男子相当于“断子绝孙”、“白受罪”,所以她们视男性为洪水猛兽。
此次新君即位,旧的世家大族们本寄希望于新君能废除老君的禁湖令,重开延嗣湖,将近年没落的几大世族重新带入繁荣。没曾想,看似会歧视男性、喜好调戏美男子的纨绔新君青雅笛,居然这么坚定地拥护先君的两性平等路线。
“看来,先君的死因到目前为止还是没个说法啊,”青雅笛气定神闲地说,“本君认为还是应该从先君死因入手,查出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呼吸、脉象停止,后续工作才有可能展开。这个没查清其他都是瞎扯。有死因,有证据,几位年过半百的长老再来当我面吵架也不迟。”
几句话说得几位长老臊眉搭眼的,没想到自己身为长者的朝堂雄辩在新君面前竟如不懂事的孩童吵架一般。
“对了大祭司,本君听说,你不是有位关门爱徒是神农氏的后人吗?算年龄应该也到了二八了吧,能出师不?要么请她来瞧瞧?”青雅笛把大臣上报的玉简随手一扔,一脸笑盈盈地看着波稽泓熙,“本君也想见识一下,这位继承了神农氏医书和大祭司毕生所学的青年才俊呢。”
“回君上”,波稽泓熙回身行礼道,“下官确有一弟子为神农氏后人,名唤姜褚萸,目前在瑜都城郊外的祭司别院研习医术与巫术,还都是些浅薄的纸上理论,尚无实际医诊或仵作经验,恐无法担此朝堂重任。”
“不打紧,让年轻人试试呗,你看这朝堂之上,经验一箩筐之人还少么?再说那宫里医官给人看了一辈子病,不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青雅笛不屑道。
闻言,朝上长老们偷偷交换了眼神,不敢言语。
“是,君上。下官这就去带褚萸来,只是祭司别院在郊外几十里,估计要晚个几日。”
“不打紧,先君御体目前一直存于极地水晶寒冰棺内,虽然董珺乾已经把陪葬事宜提前安排好,但由于先君死因存疑,因此本君暂未安排下葬,目前冰棺尚存于皇宫地下冰殿内。”
青雅笛顿了顿,对着堂下提高了嗓门:“望众爱卿能尽快破案,让先君御体早日入土为安。今日到此为止,都退了吧。”
“是,君上。”众臣致礼退朝。
走出大殿,长老们三三两两地走着,艾棋幽幽地叹道:“都说新君年轻,又向来纨绔,可我看她主意大的很呢,提拔新人可一点没顾及着咱们这些老家伙的脸面呢。”
“谁说不是呢,用个啥经验没有的生瓜蛋子,出身还压咱一头。八字没一撇的重任当着朝堂就直接定下了,一点儿不避讳,甚至连那小娃娃的面都没见过。君上这是要臊死我们吧。”柯睿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听着长老们的抱怨,波稽泓熙脸上阴云密布,挥挥手招来一红衣女子,此乃祭司院左使漱冰:“找到了吗?”
“回大祭司,赑屃把后山找遍了,尚未找到。”漱冰回道。
“这小丫头,已经三日,到底去哪了!平日淘气也就算了,今日偏偏新君召见,真是不让人省心,啧!”波稽泓熙巫杖往地上叮当一跺,“走,祭司别院,我亲自去!”
有道是:
少年学道不成仙,今日还须读古篇。
堪笑世人徒自役,每逢佳客拜新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