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虞番外四
道:“不是念经啊,大师!我是说帮我按逸虞师兄的心肺,我要给他嘴里吹气。”
“哎——”浮云寺方丈暂停念经,以沉痛的口吻说道:“施主,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再按了。”
“你说什么!死……死了?”危新程一脸茫然地回头看向浮云寺方丈。
手上的动作随之逐渐停下,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逸虞师兄刚刚还那么有力气,他现在只是溺水了,对!是溺水之人常见的假死,我要抓点紧。”
见危新程又一次开始按压,浮云寺方丈也不在说什么,而是默默地继续念着往生咒。
一下,两下……九十九下……一百九十九下……
悠而一滴液体落到了池逸虞的尸体上,危新程仍在按压,仰起头眯起眼睛说道:“这汗水滴到眼睛了,真不是时候,逸虞师兄,我还能行,你坚持一下!”
危新程愈发用力地按压着池逸虞的尸体,大喊道:“醒啊!给我醒过来啊!睡什么睡!”
眼看危新程按压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浮云寺方丈一把拉起危新程,拖着他走出几步:“阿弥陀佛,施主冷静点!”
危新程两眼无光地看向池逸虞,嘴里嘟囔道:“不行,不能停下来,我要救他!”
浮云寺方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任凭危新程用他早已经疲惫不堪的手推自己。
危新程咬着牙推了一下后,方丈却纹丝不动,发觉那好像是自己最后一丝有力的力量了,而却已经推不动一位老者。
看着自己颤颤巍巍的双手,危新程急促地说道:“大师,你帮帮我,抢……抢救一下我的师兄。”
浮云寺方丈双手合十回道:“阿弥陀佛,施主,这恐怕已非人力所能为了。”
“你怎么回事啊!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你怎么老是推三阻四,你真的是和尚吗?”危新程将手搭在浮云寺方丈的肩上,想借力绕开他。
浮云寺的方丈伸出一只手拦住道:“施主,请冷静。”
危新程推开手喊道:“走开,你不救我救。”这一推危新程因此失去重心,瘫坐在地上。
浮云寺的方丈连忙蹲下身,欲将其扶起:“你没事吧?”
危新程双手不断扒拉着方丈的衣衫哀求道:“救救他,为什么不救救他?”
此时刚刚被憋回去的泪水,终究还是突破了,危新程哭着坚持说道:“救他,救他呀!”
浮云寺的方丈不知如何安抚危新程,便盘坐在他身旁,手盘着念珠念起了往生咒。
而即便内心再怎么也不接受池逸虞已经死亡,危新程只是望了一眼地上平静的池逸虞,还是再也按捺不住那个萦绕在脑海中的念头:逸虞师兄永远地离开了我……
危新程用方丈的衣裳掩面放声痛哭起来……
直到方丈的衣裳一半被泪水浸透,危新程才放开衣裳,抽咽道:“大师,真是对不起了!”
浮云寺的方丈停下了手里的念珠:“施主乃性情中人,遇到挚友殒命痛哭一场有何错之?不需要道歉的!老衲已经为这位枉死的施主多次念诵往生咒,想他应该能脱离这轮回之苦了吧!”
危新程学着方丈刚刚的样子,双手合十道:“大师,能请再多为我师兄念一些经文吗?”
浮云寺的方丈慈祥地回道:“阿弥陀佛,小事一桩,不过这位枉死的施主不应该停留于这荒野之中。要不然施主先同我将他的尸身运往浮云寺吧,寺庙内有专人诵读,到时候择一时日将其火化可好?”
危新程有气无力地回道:“听凭大师安排。”
随后两人将池逸虞扶起,两人一人扛着他的一只手,就这样往浮云寺出发,只留下岸上的两行脚印和一行拖痕。
危新程进了浮云寺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不再有往日的活力,即便方丈通过书信将发生的事情告知给危星酒楼的诸位,危薰儿和秦槐枫等人连日不断来看望,危新程还是不吃不喝地守在池逸虞的身旁。
见危新程这副模样,秦槐枫借住在浮云寺内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