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悲惨童年
陈久立刻结束了灵异恐怖这类话题,在女生面前暴露自己害怕这个实在有些丢脸。
但貌似夏憬并没有想闭嘴的意思,好在及时的上课铃拯救了他。
陈久的童年生活不可谓不悲惨,一切痛苦的来源就是他的小镇做题家父亲与大家族千金母亲。
他怕黑怕打雷,父亲不会让保姆住在家,只会让她给陈久做饭,所以阿姨很早就走了。
但是他日理万机,一个月有半个月不在家。陈久一个人呆在别墅里,小时候他会乘着天还没黑的时候,把灯全部打开,如果哪天下雨,天一直是昏昏暗暗的话,大别墅里的灯是不会灭的。
陈久很孤单,他一个人呆在大别墅里,为了防止他乱跑,他父亲会把他一个人锁在别墅。自己如同最诚恳的教徒,期待神灵一般,期待保姆阿姨或者父亲的到来。
他会用各种动画片来打发极其漫长的时光。在小孩子眼里,一个白天的时光是看不到尽头的漫长。
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陈久会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那些动画片里,这样时间就会不知不觉的溜走了。
这很怪,在同一个圈子同一个年龄段,陈久完全跟其他“少爷们”不一样。这全拜他的父母所赐。
其他“少爷们”有着丰富的娱乐活动,旅游,各种各样的兴趣爱好,家族亲戚的来往交易,各种来自大人们的夸奖与自家公司员工的“阿谀奉承”,但以上陈久几乎都没有。
他每年过年会被接去外婆家,那时候他的妈妈也会在。他一年见不了她几次。
陈久印象里最深刻的母亲形象就是春节时,母亲操着半洋半中的话,高跟鞋在红木地板踩着“哒哒哒”直响,笑喊着,“儿子过来,让妈咪亲一个。”
陈久跑过去,这位二十七岁的年轻母亲用她的烈焰红唇在儿子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一枚唇印,然后又跟风一样飘走了,顺便吹走了留在儿子怀抱里的一点点余温。
陈久后来读《红楼梦》看到林黛玉葬花词的“风刀霜剑严相逼”他差点哭了,他感觉自己就是林黛玉。在外婆家他一点都不快乐。
表哥们玩球时,会抛得远远的,让陈久去捡。陈久为了融入他们,总是不厌其烦的捡回来,一次又一次,知道汗水将头发打成一缕一缕的。
表哥们会大声嘲笑他
“你看他就像个狗一样去捡球。”
“哈哈哈哈,训狗!”
大人们则会说,“陈久那个孩子真皮,就他玩得满头大汗。”
在外婆家没有爸爸妈妈,外婆对他这个外孙也只是些客套。
他记得那天父亲看到他一个人独自站在花园里如同罚站,全身僵硬的看着表哥表姐玩过家家。
过家家里陈久扮演得是仆人,给他们端茶送水
父亲一句话不说就将他带走了,在宝马车里,父亲毫无感情的质问道:“你们在玩什么?”
“过家家”
“你在扮演什么?”
他红着脸极力解释道:“我不玩,我就看看。”
后来他基本不去外婆家了,后来父亲为了更有钱,他总会把儿子关在大别墅里,自己则去投身于商海。
陈久想想自己有时候挺可怜的,一个人被关在大屋子里。
他想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
小屋子可以尽收眼底,能第一时间发现妖魔鬼怪。
他想到小时候的事情愣神了许久,直到夏憬用胳膊肘碰他手臂,他才回过神来。
“老师叫你呢!”夏憬压低得声音说道
陈久因为上课走神被老师罚站了,那种纨绔子弟的浪荡目中无人在这个二世祖身上并不存在。
因为他被欺负过,他知道那种伤害有多大。
他拿着书,乖乖站到了教室后面。内心自嘲了一下无聊的伤感,将思绪投入到题海。
数学题目很复杂却也最单纯,它不像语文,有些答案自己都不一定准确,毕竟一千个人里面一千个哈姆雷特,它也不像物理化学总是出多选题,数学试卷只有填空和大题,所有答案都要你用心算出来,它没有选择题,所以不存在侥幸。
一道填空题,只要你用心,你就能拿到五分。
陈久想要是父母是一张苏省数学试卷该多好。
没有选择题,就没有侥幸,所有的分数都拿得心安理得。
父母这张试卷他看不透,侥幸太多,就像政治卷上的选择题,他总能立马排除两个,而在剩下两个里面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