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

盖，反制手臂，提到了御前决斗的现场。

押着他的人沉默地向神明行礼，退下。

——「奥诘众」，将军直属的精锐部队。

“扰乱决斗的无礼者。”他听见雷霆无感情的淡淡声音，“吾赐予汝等机会。”

——最后的机会。

士兵白着脸战战兢兢，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将、将军——大御所大人！在下惊扰将军大人，是因这犯人胆敢蔑视大人的威严，试图窃取大人所收回的神之眼，一时不察——”

然而，没有人有关注他说话的余暇，所目光都看向了白发少女的方向。

——只见她表情轻松，左躲右闪，在奥诘众一大群人的追捕中，愣是没被碰到一根头发丝。

更令人火大的是，她的脸自始至终都冲着将军大人——也就是说，这家伙闪过从身后抓来的手或者刺出的武器的时候，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一旁，九条裟罗的冷脸都快绷不住了——此人怎能对将军大人如此无礼？

如果是在平日里，她早就直接冲上去了，但现在是在御前决斗——要不是双方都忍不住分心，还有将军的示意，决斗中途暂停就已经足够不合规矩！

雷电将军看了半晌，在这越发闹剧的氛围中开口：“退下。”

她说的是奥诘众。精锐们安静利落地退下。几个心思浅的，羞愧的表情都忍不住透到了脸上。

将军看向白发少女，问：“汝既有神之眼，理当呈出。”

祂语气十足平淡，那一股压迫感与高位森重的威严，强烈到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要忍不住垂下头。

——祂曾斩出一刀，将作乱的大蛇一分为二，与所在的八酝岛一同。那深深的沟壑中，明亮的雷光依旧在跳动。

诃伊特却眨眨眼。

从白发少女的身上，看不见正经、看不见善恶，也看不见尊敬与恐惧。

“——嗯？一定要展示吗？”

“吾之耐心有限。”

“呜哇，神明真的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你也是？”白发少女若有所思，“真有趣。”

“——好哦。”她说。

下一秒，她手指一转，掌心间突兀出现了一把匕首。

匕首通体黑色，单侧弯刃。它的造型很奇特，既没有护手的格，也没有便于抓握的把柄，只是在尾端多出几个尖刺的凸起。

而白发少女抓住它，于是尖刺深深地埋进她的手掌。

在看见匕首时，雷电将军自出现以来，第一次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祂凝声：“你——”

但祂还没说完，白发少女反手将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定格。

“——唔，我的神之眼位置很特殊。想要看到的话，只能这么做啦！”

她甚至还在笑，一边用匕首切割自己的血肉，发出不妙的声响。模糊的创口处，神之眼发出明亮的青色光芒——它嵌在少女的肋骨之中。

别说普通人，连武士们的表情都僵硬了：这场面之离谱黑暗血腥诡谲，属实是几十年后想起来还会做噩梦的程度。

雷电将军厉声道：“——够了！”

诃伊特眨眨眼，停下。

少女身上的非人感越发鲜明地凸现了出来：在这样的痛苦之中，那一身皮肤甚至还是苍白的，连一滴汗也没有流，一丝潮红都没有泛起。

——很好，结尾还来一个升华，现在场面上升到了死前走马灯放出这一幕都能把人吓得原地诈尸的程度。

雷电将军从台上走下来。祂携带者万钧雷霆的双眼中，第一次清晰地倒映出对方的身影。

——苍白，纤瘦。头发的颜色像是骨骼，而眼睛空洞无神。

祂道：“汝的神之眼，必须与肋骨一同取下。”

在场众人心中顿时倒吸冷气。

——取下肋骨？

而发起御前决斗的武士也脸色骤变。

——他向将军进言，是认为人之「愿望」属于己身，不能令神明将之随意夺去。

单单收回这份力量的话，神之眼本就神明所赐，他其实并无意见。

但，眼前这位少女不知为何，神之眼竟嵌合在身体之上！若是收去她的神之眼，不论其它，对身体的损害——

武士顿时心中冷然，上前一步，就要跪地行礼，请求继续决斗，却听将军继续说了下去。

“——但，汝并非永恒的敌人。”

“且，汝有应尽但未尽之职责。”将军断定，“离开稻妻，吾便不追究这僭越之罪。”

“唔——”诃伊特毫不犹豫：“不行哦？”

话音落下，气氛已经沉凝到了众人的呼吸都被压回咽喉的地步。

雷电将军凝视着少女，半晌。

“这一次，吾不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