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
房中寂静,南宫珝歌闭目养神着,实际上,她全部的精神都提到了顶点,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客栈中的各种动态。
多少年来,她没有这样的认真专注过,几乎整个客栈,都在她的掌控中,怕就是一只老鼠在房梁上窜过,都在她的感知里留下清晰的痕迹。
忽然,她耳朵一动。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在黑暗中,格外的清亮。
她看到了身旁不远处,同样一双明亮的双眸。
彼此间微微一点头。
门外,三十人已然集结完毕,迈着整齐的步伐,警惕而小心地离去。
他们的声音很轻巧,也很敏捷,看得出训练有素和强大的武功功底,在他们离去后不久,犹如鬼魅一样的两个道人影闪过,追踪而去。
天边,闪过一道电光,炸响了一个惊雷。
仿佛,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三十人脚步很快,转眼已经去了数里地,随后放慢了脚步。
一辆巨大而豪华的马车,展露在她们面前,马车上闪烁着精光,应该是寒铁打造而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精密的让人找不到突破的角度。
这是为了防暗器而特地打造的车架,不仅如此,车架下各个角度,都隐藏着机扩,只要车上人一发动,暗器会全部射出,若有人行刺,也会在这样的攻击之下,被阻挡行动。
南宫珝歌在看到这辆车的时候,所有的推断都已在心中。
饶是如此,她只是朝这丑奴勾了勾手指头,传音给对方,“喂,你还有没有备用的面具,借一个。”
语气轻松,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完全不像是要和人搏命的模样。
面对她的笑眼,丑奴的回应很简单,摇了摇头。
南宫珝歌也不再纠缠,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覆上了面容。看到她的动作,丑奴迟疑了下,转过了身。
待他再转回来,那个寒铁的面具已经消失,取代的是同样的一块手帕。
南宫珝歌有些诧异,“为什么不带着?”
同样是面具,换一块手帕,似乎有些画蛇添足,
“太特殊。”他嘶哑的嗓音,回答了她三个字。
他担心的,是面具太特殊,如若今日有一个人走脱,他这面具就会成为目击者有力的证据,直指南宫珝歌。而他,不想给她增添任何麻烦。
这也是南宫珝歌第一次看到面具下他的肌肤,虽然只是一双眼睛,一点肌肤的色泽。
他很白,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大约是多年隐藏在面具背后,太久没有见过阳光。那双眸形状极为漂亮,不似洛花莳的妖娆,楚弈珩的刚毅,他的眉眼间,更多的是温柔。与他性格极为不符的温柔。
她意外的是,从她能看到的肌肤上,是看不到半点伤痕的。曾经她以为,他背上满满的伤痕,还有喉间那恐怖斑驳的痕迹,他的面容上也应该布满了伤口,而看到的这一点肌肤,似乎又推翻了她曾经的认知。
也许,那些伤口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吧。
许是她盯着的时间有点久,丑奴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悄然别开了脸,刻意躲闪着她的打量。
天边,又是一道闪电骤然划过。
闷雷,震动了大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回了她的神智,看向前方的马车。
交接已经完成,按照她之前跟踪的队伍计算,这些人回到客栈,需要半盏茶的功夫,她必须要在那些人到达客栈的时候下手,在他们赶回之前完成行动,这样才能最大保障自己的成功。
三十人换班完成,有序的离开。
南宫珝歌沉下呼吸,开始探听着车内的动静。
车里的人,完全没有在意外界的动静,正沉醉于她自己的快活中,各种声音隐隐传出。
“啪”依稀是鞭子在空中炸响,随后落在人体上的声音。
闷哼,也几乎在同时传出。
“殿下,奴婢受不住了。”细细的哀求声,很是无力。
“才这么几下就受不住了?”带着笑的回应,却是多了几分兴奋,“孤可是说了,今夜不熬上五十鞭,是不会放你下去的。”
很快,鞭声又一次响起,接连不断的声音里,是无法隐忍的痛苦哀求。
可这个声音,却仿佛更加刺激了言若凌,鞭声越来越狠,哀求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不可闻。
“这么快就昏过去了?”言若凌显然是不满的,“拖下去。”
“殿下,这人怎么处理?要不要叫随车的御医看看?”
“这种人留着不就是给孤取乐的吗?”言若凌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现在都废了,孤也玩腻了,留着干什么?拖下去丢在路边。由他自生自灭。”
寒铁的车门打开,一个人影从车上踢了下来。全身衣衫破裂,暴露在外的肌肤上,尽是各种鞭痕,血迹斑斑。
隐约能看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