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廷命官为例,无论林不盏看的是谁,她都不能露怯,越尊贵越让他们心生疑虑。
“好了,你进去吧。”
得到这句话之后,林不盏提起来的气差点散的一干二净,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冷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她无法去思考这是什么令牌,也没办法冷静的去想为什么仅单单一张令牌她就能进来的这么容易。
她只知道她要见赵玉婪,然后全身而退。
无论这次赵玉婪的结局是什么,她都不可能陪他死,她还是那个卑怯的胆小鬼,唯一能做的就是来见赵玉婪一面,还是因为她心里的私欲。
强忍着涌上来的酸涩,在走进牢房之后,带她进来的侍卫就停在了外面,同时叮嘱她不可超过一炷香,若有任何异动便会将她当场拿下。
森冷的氛围让林不盏心里几近窒息,但她还是在点过头后倔强地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里面的光线越暗,潮气滋生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同时还有长年累月的尸腐气。
这里不仅溅过许多的血,还死过不少的人。
前面的牢房有许多都空着,也有零散几个穿着囚衣的人侧躺在角落,她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却能看到他们身上斑驳的血迹,还有周围散发出来的死寂与绝望。
杂草破席,散乱的头发与发乌的血。
赵玉婪也会变成这样吗,那个俊美又高贵的男人也会浑身是血的腐烂在这里吗。
喉头一梗,她不能再往下想,也不敢再往下想。
匆匆加快了脚步,在这条黑暗潮湿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与心跳。
终于,她在最靠里的那间牢房看到了赵玉婪。
他穿得还是那身被押走时穿的衣服,不过外衫没了,只余一件单薄的内衫,那鸦青的布料上错落着许多暗色的湿痕,深深的陷进了他的衣服里。
却又因为他身上骇人的毒,不知道那些人想了什么办法,又将他的伤口裹了起来。
那头柔顺的长发半扎半散,错落有致地垂在腰后,他静静地靠墙坐着,闭目养神,即便如此,他也仍旧挺直着脊梁,不损一丝仪态。
“赵玉婪。”
她努力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发出了声音。
靠在墙上的赵玉婪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已经不见初次相见的阴郁与戾气,反而异常的平静,平静的宛若一滩没有波澜的死水。
“你来了。”
低哑的嗓音很轻很轻,带着一缕极淡的叹息。
她鼻头一酸,心里不知怎么的又气又难过,找不到出口的情绪涌到了她的眼眶,她很想哭,却又压抑着自己不能哭。
“我来了。”她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他们打你了吗。”
打了,打的还很重,至少那些乌黑的湿痕能看出来这伤绝对不轻。
想落井下石的人太多了,她能想办法进来,自然也能有人想办法给他动刑。
“不疼。”赵玉婪转头看向她,很轻地笑了一下。
那张苍白的脸看起来和以往一样,却多了许多的平和。
不知道为什么,那里面还有一丝对她的温柔。
林不盏的心里又满又涨,同时还有翻涌的无力。
“赵玉婪,我想看看你,你能离我近一点吗。”她哽咽的出声,即便忍着眼泪没有从眼睛里流出来,但她看起来已经在哭了。
赵玉婪缓缓地站直身体,她这才看到不止他的双手,他的脚上也戴着沉重的镣铐。
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永远都俯视他人的赵玉婪变成了囚犯被毫无尊严地锁在了这里。
而当赵玉婪站定在她的面前之后,她才发现,裹在赵玉婪身上的是味道刺鼻的灰,已经被血浸湿了。
这能止住赵玉婪的鲜血不再往外溢,可这些东西又会给赵玉婪带来怎样折磨人的痛苦。
赵玉婪站在了牢门前,低头看着她那张已经像是哭出来的脸。
“怎么了?”他很少用这样温柔的声音说话。
林不盏两只手抓着冰冷的铁栏杆,抬头看着他说:“想更近地看看你,低头。”
赵玉婪依她的意思低下了头,她踮起脚,闭上了眼睛。
“啾!”
柔软温热的触感轻轻一碰,一个柔和又温暖的吻。
赵玉婪始终在看着她,即便在她闭上眼睛之后,他的目光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
当这个吻发生之时,他那双漆黑的瞳孔微微一动,如平静的湖面压抑着底部翻涌的巨浪。
只不过只有一瞬,那些暗潮又很快归于平静。
林不盏睁开眼睛看向他,赵玉婪抿了抿唇,低垂着眼眸。
总是高高在上的赵玉婪在男女之事上面,偶尔也有些别样的青涩。
她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两个药瓶塞进他手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