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诛心

“狂妄小儿，我便听听你有何说法！”裴士仁一拂衣袖，看起来很是生气。

“北方草原各王庭侵扰我大辰边境早已不是一日两日，如今浩浩荡荡集结了数十万大军横呈在我边境之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时却派出使者逼迫我国公主和亲，分明是在试探我大辰的态度，此举已然辱我国威，举国百姓，无不愤慨，你这老儿，享学士之名，朝堂上下，无不对你尊敬三分，今却说出示弱之言，满身学问，竟无一丝骨气，若是在军队之中，此罪坏我士气，定然斩你！”刘莽一改松懈之意，颇为认真的说道。

“说得好！小兄弟，当真说出我老高心中所想！”大司马高洪当即高声叫好。

各位主战的武官看到老大都已开口，也纷纷加入，为刘莽喝彩。

“竖子！政见不和乃是常态，国家之事，岂能逞一时威风而弃万民于不顾，若都是此等言论，老夫不听也罢！”裴士仁听得吹胡子瞪眼，强忍心中怒火，对刘莽喊道。

“老学士那便继续听好了。”刘莽清了清嗓子。

“陛下退居深宫，曾将监国之职交于太子，太子仁善，朝中大臣若有小错，很少加以惩戒，执政三年以来，即便犯下滔天大罪的大臣，也未有诛杀的先例，然而这种仁善却被你们当成护身符，竟敢私下联合党羽，于太和殿内以死逼宫，难道不是欺太子殿下舍不得杀你们吗？若是当今陛下在此，你们可敢如此？此举已有不臣之心！”

“殿下，不可信此子胡言乱语！”

“殿下，我等都是为国为民，绝不存在结党营私之说！”

“殿下明察！”

“殿下”

刘莽话一落地，之前曾加入劝谏的官员纷纷面向太子下跪，为自己澄清。

“殿下，万不可信此子胡言乱语，臣恳请陛下将此子逐出太和殿！”裴士仁听完老脸煞白，心中念头杂乱，已无法辩驳，只得像众多大臣一样，抓住太子这一线生机。

“裴学士，当真如此吗？”太子沉默片刻，对着裴士仁问道。

“殿下……”裴士仁将头扣在地上，不敢再多言。

“说下去。”太子声音嘶哑的说道。

殿内众多大臣脸色骤变，太子的做法已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遵命。”刘莽轻笑道，活了一辈子，第一次遵命竟然是遵自己儿子的命。

“陛下英明神武，开创了大辰盛世，可惜陛下身体已不复往日健朗，无力朝政，因此在后宫修养，然而，在你们这群腐儒的口中，却成为了沉迷后宫，荒废朝政，穷兵黩武的昏君，身为臣子如此议论君主，是为不忠！”

“此等不忠不臣，乱我军心，傲慢不逊之人，有何脸面出现在太和殿内！”

随着刘莽最后一个字吐出口，裴士仁颓然坐倒在地。

刘莽走到楠木棺椁旁边，用力拍了两下，对裴士仁说道：“老学士，这棺椁太贵重了，你住不习惯，不如回家换个便宜些的。”

裴士仁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大司马高洪心中畅快，眉飞色舞，仿佛刚才与群臣对峙之人是他自己。

丞相林广仍旧微闭双眼，老神在在，可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笑意。

太子神色凝重，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主和的官员纷纷跪下请罪，主战的官员大多数都将目光落在了刘莽身上。

“此事便到此为止吧。”太子沙哑出声，“不管你们曾经做过什么，心中有何想法，本宫都不再过问，不过，今日之后若是再有谈和之人”太子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用力摔在地上。

“有如此玉！”

刘莽望着太子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叮！国运增强，提升宿主一重小境界！”

“提升成功，当前境界为筑基二重天！”

……

结束了早朝，刘莽走出太和殿，对殿门值守的侍卫眨了眨眼。

两个侍卫拱手行礼。

说了也巧，这两个侍卫恰好参与了昨天的“捉刺客”，因此认得年轻版刘莽，知道他就是陛下。

所以刘莽才能半路杀进宫殿，打裴士仁一个措手不及。

刘莽昨晚告诉了黄公公，自己的秘密，尽量不要传出去，黄公公起初提议秘密诛杀这几名侍卫，但被刘莽否决了，因此这些侍卫只获得了要为陛下保守秘密的警告。

刘莽飘飘然离去，两名侍卫背后冷汗直流。

走到一半，却见前方两名老者站在路旁，冲自己拱手。

正是当今大辰文武官员的首位，大司马高洪和丞相林广。

刘莽暗叹一声，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走到两位老兄弟身旁，刘莽故意躬身行礼:“小人见过大司马，见过丞相。”

林广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瞥了一眼高洪，朗声道:“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