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钱

几人换好衣服出来，岳敏去神经外科找刘贺打听李玉芳的情况。李玉芳仍住在VIP病房，最近说话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发起脾气来更是肆无忌惮了。刘贺只当岳敏是想了解自己首诊病人的情况，便如实告知了她。

“听说她以前在急诊为难过你？”

“医院真是一点事都能传出花来，那是个误会，没什么的。”

“她那脾气是够呛。这次命大，看以后恢复吧，估计行动还是会受点影响，暂时还不能出院，我看几个人围着她转呢，再看看咱们这边，走廊都满了，家属只能在床边站着，同人不同命啊。”

“你怎么现在跟秦宇航一个口气？”

“就是感慨一下，到咱们这里的，一大半都是拿钱换命，有时候看着，真的心酸。”

“难怪洛老师总说你心太软呢。”

刘贺笑了笑：“老头子就会说别人，当初他给我们上第一堂课的内容就是——要永远保持对病人的热忱，医生的心如果硬了，那病人的痛苦就成了理所当然。老爷子还惦记你回来呢，我也觉得你更适合神外，毕竟你的专业领域在这里。”

岳敏点了点头：“我知道。”

“行了，回去吧，我也准备下班了。”

“嗯，大师兄再见。”

晚饭时没见到程泽，程朗说是去了岳文海那里。岳敏第二天休息，在书房里完成之前的一篇论文，程朗在一旁陪着，也不打扰她。良久，岳敏终于合上了电脑，伸了个懒腰。

程朗问：“好了？”

岳敏：“嗯，给洛老师看了再改。”她发现程朗面前有幅画，凑了过去，竟然是她刚才写论文的素描小像，惊喜的拿起来：“画的真好，可惜了，你平常都不画。”

程朗从一侧抽屉里拿出一叠画来，都是她的小像。

“什么时候画的？”

“你上班的时候。”

岳敏一张张看着：“怎么只画我一个人？”她把画放好，“以后画我们两个人的。”

“好。”

程朗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今天岳正来找我了。”

岳敏一愣：“哥找你做什么？”

“还钱。”语气里有一丝无奈。

岳敏本来有些忐忑，听说是还钱，马上笑了：“那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啊？”

“这笔钱不用还的。”

“你已经帮星澜渡过难关了，这笔钱当然要还。”

程朗看着她，手上紧了紧：“当初这笔钱是作为彩礼的，你哥退给我……我真的不想收。”

“不管当初怎么样，实际上这笔钱是星澜的救命钱，我哥骨子里是很骄傲的人，他绝不可能接受施舍，更不会用我做置换，这钱在他的心里是个结，他一定会还的，你要是不收，他始终都会觉得欠我的，而且我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他先还了一半，还有一半说明年。”

“嗯，我哥既然说了，他肯定能做到。”

“如果明年岳正还了钱，你会离开我吗？”程朗看着她的眼睛，想要一个答案。

岳敏没想到他想的是这个，四目相对，将来的事，谁又能知道呢。她认真想了想，浅浅一笑：“现在我不想离开你。”

“不许离开我，一辈子，都不许。”

岳敏撅起嘴：“万一你看上别人了呢？万一你不要我了呢？”

“不可能。”

“那可不一定，我要看你的表现。”

“现在看。”一只手不老实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岳敏一惊，迅速从他腿上跳起来跑开了，程朗探身去追她，她咚咚咚跑进了卫生间，从里面反锁了。洗漱好一出来，就被他抵在了门边，原来他到另一个卫生间洗了，现下只裹了条浴巾在身上，脖颈处还有未干的水珠。长长的一个吻，刚穿上的衣服被他褪了个干净，浴巾也不知是被谁扯掉了……

熄了灯，俩人相拥躺着，程朗问她：“明天想做什么？”

“没想好呢。”

“我在家陪你吧。”

“不用，你不忙吗？”

“最近不忙。”

“去看看妈吧，我今天问过大师兄，她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出院，住院的人是很希望亲人探望的。”

“嗯，早上去。”

“妈好了以后，行动可能会不如从前，你要有思想准备，妈的脾气到时可能会受不了，别人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只能你多安慰她，其实没有瘫痪已经很万幸了。”

“她那么对你，你不讨厌她吗？”

“说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

“可是我很讨厌她。”

岳敏惊讶极了，没想到程朗对李玉芳竟然是这样的情绪。

“从小到大，我听她说的最多就是抱怨，各种抱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