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前便喜欢烹饪，经常下厨。

程朗看她一片兴致勃勃，几次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口，只好先陪着她吃饭。

吃完饭，林筱曦削了两个苹果，切成一片一片排在果盘里。她用果叉叉起一块送到程朗嘴边，示意他张嘴，程朗侧头让了一下，说：“我自己来。”

林筱曦撅了嘴，一脸不高兴：“快张嘴。”程朗只好吃了一块，她这才莞尔一笑，依偎在他一侧：“你知道吗？我在美国动手术的时候，有个医生，每天早上都给我送一个苹果。”

“是吗？美国的医生这么好？”

“她不是美国人，她是中国人，而且巧的是她也是海城人，她告诉我‘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苹果代表平平安安，她说我一定能恢复。她的英文名字叫‘MOON’，我一直叫她‘月亮医生’。她长得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温柔的医生。”

“……”程朗微微直了直身体。

“那时候，我真的特别害怕，医生护士说的都是英语，有些我听不懂，就会很紧张，幸亏有月亮医生，她经常来找我聊天，鼓励我，安慰我，跟我解释医生护士常说的一些名词，如果没有遇到她，我想我后来没有信心能坚持康复训练。”

林筱曦将头靠上程朗的胸膛，却发现他有些僵硬，抬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康复训练很辛苦吗？”程朗掩饰着。

林筱曦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说：“有一点，不过，月亮医生说，我只要坚持训练，一定可以康复，到时候就可以回来找你了。所以无论多辛苦，我都不想放弃。”

“筱曦……”

“别这样，不用为我难过，我现在已经好了呀。哎，你说巧不巧？我那天在咖啡厅门口碰到月亮医生了，她好象有急事，匆匆忙忙就走了，我当时太激动了，忘了问她要联系方式，你帮我找找她好吗？她的中文名字叫‘岳敏’，肯定是哪个医院的医生，我真的很想谢谢她。”林筱曦一脸认真。

程朗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林筱曦也注意到了，她拿起他的左手，问：“你为什么在无名指戴个戒指啊？冒充已婚吗？”

“筱曦，我……”

林筱曦见他吞吞吐吐，笑道：“你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有很多人惦记你？戴着挺好，省得别人肖想，你记住了，你是我的，不许别人惦记。”说着，捧起他的脸摇了摇。

她忽然想到什么，起身说到：“这里怎么都没你的衣服了？我今天出去帮你买了两身换洗衣服，白天我已经洗过了，我拿给你试一下吧，尺码应该是合适的。”

程朗连忙起身：“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林筱曦满脸失望：“回老宅吗？你不住下吗？怎么春姐不在这里了？”

程朗含混说道：“春姐病了，不方便照顾我。”

“那你每天开车要好远，你搬回来吧，我照顾你。”林筱曦柔声说道。

“真的晚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程朗说着便要往地下室去，却被林筱曦从背后抱住了：“阿朗，我舍不得你走。”

“筱曦，别这样。”

好一会儿，林筱曦才松开他，牵着他的手送到地下室，又吻了他才让他离开。程朗发动车子后，看到林筱曦仍然依依不舍倚着门框，他微皱了下眉头，踩下油门离开了。

出电梯时，程朗看到程泽正面无表情的斜靠在两个电梯门中间，他盯着自己的哥哥，问：“你去哪儿了？”

程朗没有回答。

“你去找林筱曦了？”程泽第一次对哥哥有了隐隐的怒火，“哥，你答应过我，不会对不起嫂子的。”

“我不会！”程朗刷开了1601室的指纹锁。

家里很暗，只有书房透了灯光出来。岳敏喜欢明亮，平时晚上在家，只要没睡觉，客厅、餐厅和过道的灯都会打开。

书房里，岳敏穿着睡衣歪在靠垫上看东西，表情寡淡，似乎在看又似乎不在看，程朗走到她眼前，她才发现，抬起头说：“回来啦？”

“嗯，还不睡？”程朗蹲下。

“就睡了。”岳敏把手上的资料归到书桌上，回房间去了。

程朗从卫生间洗漱换了衣服出来，岳敏已经关了房间的灯背对他躺下了，他躺到她身边，伸手去揽她的腰，被她挡了回来。

他低声地唤着她：“老婆。”

“睡吧，我很累了。”她昨夜一夜未眠，白天又上了几台手术，此刻真的很累很睏了。

程朗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直到感觉她呼吸平稳，身体放松后，才贴身靠近了她，不敢抱她，怕睡着后手臂压着她，只将脸轻轻贴在她后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