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祝希青进办公室的时候高伟正在和张莉聊林珺和祝希青的成绩，两个人都是初一数学组的领头人物，

“我们班那个林珺和你班这个祝希青这次数学都考了满分。”高伟坐在桌沿上笑嘻嘻地说，

“嗯，是两个好苗子。”张莉低头批着作业，

祝希青敲门后就走到张莉办公桌前，

“老师，周六我家长来不了。”面前刷刷批作业的张莉停下了笔，

“家长太忙了吗？能不能调调时间？”

祝希青不说话，算是回答，张莉看了一眼高伟，高伟识趣地走了，“你是家里有什么困难情况吗？”

“没有。”没困难情况，就是我妈不想来，我妈不想和家长有任何的交流，不想听别人的育儿心经，不想听任何人家庭的鸡毛蒜皮，这所有的和家扯上关系的，都会刺激她，刺激她的屈辱，刺激她的痛楚。

“那我和你家长打电话沟通下？”张莉试着问了问，

“老师一定要家长来吗？”祝希青心里叹了口气，每次这种开家长会的戏码真的很麻烦，

“能来尽量还是要来。”张莉转头又开始批作业了，

“那我回去自己沟通吧，不麻烦您了。”

祝希青出办公室已经想好了，就拖到那天，直接和老师说家长来不了，那一天的老师会被其他家长一直纠缠着，根本顾不及他，事后老师想起祝希青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放学后，“啊？老师还是要家长去啊。”林珺本以为张莉好说话，“那你还和唐阿姨说吗？”

“不说，我妈会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自己儿子学习成绩这么好其他家长高兴都来不及呢，林珺心里想着，但没说出来。

“那你怎么办？”

“拖到周六。”

“万一之后张老师又打电话呢？那样后果更严重。”

祝希青不说话。他只要一有破罐破摔的想法时，就会沉默，本来阳光的脸也不带表情，呆呆的。

“其实很好解决，我爷爷给我开，奶奶去给你开嘛。”林珺抬手拍了怕他的肩。

“太麻烦奶奶了，而且杂货店怎么办。”

“不担心，我奶奶高兴的很，有你这么个好孙子。”林珺绕过去拍了拍他另一边肩，

“那我问问奶奶。”祝希青点了下头，

……

“我麻烦什么啊，奶奶也是你的奶奶。”徐梅手上沾着面粉拍了一下祝希青的脸，

祝希青脸上沾了点面粉，心里却是被敲了一下。

林珺有时真的很佩服徐梅的说话艺术，奶奶是你的奶奶，做不做我的孙子你自己随意。

出厨房门的时候林珺带了一句：“奶奶别给唐阿姨说啊。”

徐梅没多问，“知道了。”

周五下午，林珺和祝希青到张莉办公室的时候高伟也在，

“林珺你怎么在这？”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祝希青，林珺像没意识到似的，她真的很不喜欢高伟看向自己和祝希青的眼神，那种带着怀疑的，带着审视的，老师的目光。

“张老师找。”

“我给他俩发了套卷子做，以为至少要两周，你猜怎么着，这俩人周末两天就做完了。”张莉拿着杯子从洗手池绕回自己的办工桌，从一堆作业本下面翻出那两套白卷子，“我都批了正确率不错，圈出来的题我把答案写旁边了，你们自己再算算，有问题再来找我。”

“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林珺翻了翻自己的卷子就走了，高伟看了一眼两人也没再说话。

“欸等等，林珺明天早上早点来帮忙指引一下家长呗。”高伟叫住了走到门口的林珺，

她回头看了一眼，“好的老师。”

……

“小珺啊，你看奶奶明天穿这个好吗？”徐梅拿出了一件浅青色的旗袍，布料已经泛旧，但是很干净，能看出主人的爱护，

林珺和祝希青看着徐梅不断挑衣服，相视笑了一眼，

“就开个家长会，需要这么隆重吗奶奶，你就穿平时的衣服。”林珺抠了抠脖子坐在沙发上看着镜子前的徐梅，

祝希青也说了句：“奶奶放轻松就好。”

“你以前又不是没开过我的家长会，也没见你这么隆重。”

“那不一样，我明天可是代表小青去的，可要好好给小青撑场子呢。”

“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奶奶。”林珺笑着开玩笑，

祝希青看着祖孙二人，笑得眼睛弯弯，他本来看着就乖，笑起来更乖，那种阳光温暖的感觉，会让人根本想不到他身上，还有那样重的伤痕。

最近唐英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甚至会不回来，祝希青也就待得久一点。

因为昨天高伟的嘱咐，本来准备九十点再慢慢晃到学校的林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