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乘着苦难的翅膀

“啊！啊啊！”

充满肮脏和廉价工业气味的居民窟，遍地狼藉与硝烟，工人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过街道，准备新一天的上工。

但在人群中，一位面容清秀的女人正拿着一把黏糊糊的药剂，拼命往地上的三个孩子身上抹，眼泪打湿了打满补丁的衣服，期待着奇迹的诞生。

但最终，其中两道身影还是逐渐失去了气息，只剩下女人绝望的哭喊声，与无数道声音共鸣，响彻整个下层区……

［你死了，但你又活了］

［你出生在一座看不见天空的小镇，常年笼罩在污染和雾霾中，整日与刺鼻的矿石残渣作伴，是一个很标准的苦出身劳力］

［这颗星球上，人们的出身似乎只分为两种——上城区和其他出身］

［你的母亲曾是上层区一位学院志愿者，她在结束支援后没有选择返回上层区，而是选择留在这个贫瘠区域，与一位欣赏的工人青年结了婚］

［然而，贫困始终困扰着这个家庭］

［或者说，这是整个下层区的现状］

［你的父亲每天都要在矿场工作12个小时以上，在危险的区域采集矿石送回工厂；你的母亲则是负责照顾你们，靠着过去的渊博知识兼职女工］

［但即使这样，也只是勉强填饱肚子］

［你依稀记得，母亲曾经很喜欢收藏书籍，那些书籍曾丰富了你大半个童年，但后来被换成了一把破旧的冬城盾，继续维持家里的温饱……］

［在你六七岁时，下层区爆发了极其严重的热疹瘟疫，几乎覆盖整个区域，持续了近两个月之久，才被姗姗来迟的星际医疗机构解决］

［很不幸，家里五个孩子，排行老三的你和弟弟妹妹都感染了热疹，整整几天高烧不退］

［这是你第一次从母亲身上看见悔恨的泪，她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在父亲没回来的这段时间，她疯了一样找遍整个下层区，也找不到任何高效药品，只能用快被淘汰的临期药物敷在你们脸上］

［但最终，妹妹和弟弟还是在痛苦中停止了呼吸，他们惨死的样子和母亲哀痛的模样，深深印在你的记忆深处……］

［几乎没有时间哀悼，第二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父亲死在了矿上］

［由于星际和平公司的贸易，下层区大多数工作都能被机器代替，只有少部分毫无技术含量的苦工，需要工人们上手］

［因此，上层区不再怎么关注下层区的死活，即便历任大守护者企图改变现状，他的指令也无法得到执行，甚至很多时候会被故意扭曲执行，以达到污蔑领袖的意图］

［而这样的结果则是——你的家庭和那些惨死的矿工家庭一样，连一枚冬城盾的补偿都没有］

［上层区可以多一间图书馆、一家豪华酒店或是私人剧院；但矿工的孩子不能多一件衣服，甚至一口饱饭］

［你就这样像蟑螂老鼠一样，努力的挣扎在世上……］

啪嗒~

“今天做的不错。”

留下句勉强认可的赞许以及装满三十枚冬城盾的小包，胖子高昂着头，拖着水桶般的身子，一颤一颤的离开了工厂大门。

他还挺喜欢这个小鬼的，看着这么瘦弱，一次能搬百来斤的重物，简直比机器都要好用，保养都不止这点钱……

默默捡起地上的袋子，云墨随手在身上拍了拍，正准备回家，身后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

“云墨。”

束起秀发的淡雅女人，穿着一身白衫大衣，看起来如此青春靓丽，简直与下层区格格不入。

和他母亲一样，来自上层区更高学府的志愿者学员——娜塔莎。

之所以会和他认识，是因为娜塔莎现在的临时住所，刚好在云墨家附近。

两人差个几岁，她正值风华，他则是穷困潦倒。

云墨转过身，少女娜塔莎笑盈盈的看着这个瘦弱男孩，语气温和道：

“上层区新来了一批支援物资，有些东西不方便机器搬运，能雇佣你一天吗?”

“我不接受上层区的雇佣。”云墨摆摆手拒绝道，即便这种做法像孩子一样幼稚，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去给杀害自己家人的贵族老爷做事。

但娜塔莎总是有办法。

“那，可以看作帮忙吗？就算是为了家人，那批物资是大守护者专门驰援下层区的，会直接送到下层区，不要一分钱。”

“……什么时候?”

“现在就可以，货有点多，你也可以休息一天再去……”

“等我和母亲说一声就走。”

娜塔莎愣了下，但还是笑着点点头：

“那我在家门口等你。”

看着云墨离去的背影，她稍稍有些失神，突然想起了初到下层区的那一天。

绝望的土壤，也能养育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