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斗场(二)
万振刚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残存着血色,发髻散乱不堪的遮住小半张脸,挣扎痛苦的面目慢慢平静下来,看向他的眼冷漠至极,右眼,女人的右眼中滑下一滴泪。
那是不甘的泪。
“买你命的人就在看台上。”
他想看见她的绝望与愤恨,可惜没有,那双眼平静的泛不起一丝波澜。
男子狠,狠得箍住女子的筋道又大了一分。
他伸手去扯自己腰间的裤带。
便是这一扯,让风刃划破了他的腹囊。
他吃痛的将女子狠狠扔到地上。
月隐以极快的速度脱离那人的视线,扑向地上的长剑。
众人的期盼到了头也没实现,反叫那女子提剑有了生机,当下看台上有人开骂。
“连个小娘仔都吃不动,有得屁用!”
“到手的女人还能跑了,你熊瞎子离死也不远!”
那万振刚的裤带还没散完,月隐便提剑冲了前,那一剑,带着杀意,破风去,却在刚要接近兽人的臂膀时抹了个弯。
清凉剑击上了禁制,整个禁制泛一圈一圈的波纹,禁制里的两人耳边嗡嗡的声音一阵又一阵。
抹弯后的一击,月隐脚下步法交柔,兽人因为场暗和自身的视力不及,再加上听觉也被这禁制干扰,剑吟之身到了耳边,才发觉。甩出一臂直接当上了那一剑。
令他不可置信的,那一剑竟然破了他的血肉。
令她不可置信的,她的奋力一击只是像碎瓷片一样划过,那留下的伤口浅到流不出血!
一击之后,女子立即拉开距离,一剑又劈到禁制之上,禁制之内空气的波动搅乱两人的知觉,嗡鸣的声不绝,晦暗的斗台之上一线的天光是她所有的希望。
万振刚耐不住耳边嗡鸣对精神的消磨,一个熊扑,大臂挥斩,想结束女人的命。
那速度已经够快了,只是在她这里还不够看!
月隐那一步挪的精确,趁着男子挥臂再斩的瞬间,立刻施展飞鸿踏雪,挪到另一侧,男子招式还没到位,月隐的那一剑已经看上了之前风刃术所破的腹囊上的伤口。
待得那万振刚意识到不对,剑已经以凌厉之势让那兽人的腹肚伤上加伤。
攻在通臂,防亦在通臂!
一剑中伤,月隐抽身,又退远了几步,一剑再击禁制。
那兽人双目欲燃,狂命相击。
理智,斗字之前,必挟智字,若是比斗失智,则是死亡之始。
月隐够快,可力不够。而兽人力足,却身法不够。
几下消磨间,灵气虽够驱使,可体力却跟不上。
不能再耗了!
那伤口一次一次得加深,手间,腹间血红一片。
杭检和胡淦并肩站着:
“她若赢了,你可就买不了她了,这是规矩。”
那杭检一笑:“一斗两场,练气和筑基,灵力充盈不下,这个女人我可买不起。”
众人只见女子虚影,剑无光色,盘人身侧,无止无定。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影定剑止。
女子立于角落,台上那魁梧男子,腹间肠出肠破,一地污秽。
男子身如铁板,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她警惕的看向那禁制之外,栅栏那段,黑色甬道的深处。
“如果他不服压解丹,或许还不至于死。”杭检目光冷冷看着倒在地上的烂肠人。
“不越阶比斗是不夜斗场的规矩,就像…”胡淦的话顿了半刻:
“两战两赢便能走出这里,也是规矩。”
杭检看着角落的女子和胡淦离开的背影,耳边一片嘘然。
白色雪境通透,雪无休止的下,境无休止的冷。
“你赢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面朝着大天,沉沉呼出一口气。
郁兰芷嘴角笑笑,冷道:“我没赢,修真界不该讲公平。”
男子的声音带笑:“那我该不该放你出去呢?”
女子的利剑抵上男人的喉咙:“那我该不该杀你呢?”
外边,青黑色的天慢慢褪黑。
城里热闹慢慢散去,这是年初三的凌晨,一天中最冷清的时候。
曲明光一脸肃色的奔拂。
“能有点用没有!从小到大就知道吹吹自己多牛,怎么一有事儿,什么都指望不上你!”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个脾气!”男子鲜色衣服,招摇在欲明欲晓的天光里:
“不是!怎么没见你怪旁人,只说我没本事了!能给你查出静夜香,摸到这黄池城内已经不错了!”
“是你查的?”曲明光懒得多话,挑柄剑满城的乱翻,连盖地上的篓子都没忘找。
鲜衣男人看着孩子乱搜搜的身影,抿了抿唇,给过柳怀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