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千秋殿。
出了月子的谢清徽也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了,李靖安在前朝大刀阔斧的发展民生,整顿世家,自己这个皇后也断然不能惫懒。
长乐进来后恭敬行礼:“女儿给阿娘请安。”
谢清徽总觉得女儿被拘束住了性情,希望她能活得肆意一点,可偏偏女儿就是这么一个少年老成的性子,她也只能愈发温柔:“今日在弘文馆学了什么?”
长乐回答的一板一眼:“今日杜夫子为女儿讲解了《春秋》和《中庸》。”
谢清徽有些惊讶,不想她的功课进度如此之快,于是便考校她:“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作何解释?”
长乐素来是过目不忘:“君子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就做什么样的事情,不要有非分的想法,羡慕本位以外的名和利。处于富贵的地位,就应该做富贵人应该做的事情;处于贫贱的地位,就应该做贫贱人应该做的事情;处于夷狄所居住的偏远地区,就应该依照当地的民风习俗做事;处于患难之中,就应该做患难之中应该做的事情。所以说,讲求中庸之道的君子,无论身处什么地方,处于什么情况,都能够悠然自得。
谢清徽面露笑容:”兕子说的很好,阿娘为你感到骄傲,阿娘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可没有学到《中庸》呢。”
长乐听到阿娘的夸奖,脸上露出了笑意,也罕见的撒了撒娇:“如今阿娘有了弟弟,会不会就不疼爱兕子了?”
谢清徽微微愣神,转而意识到了自己作为母亲的失职,兕子出生的时候,自己和二哥还处在与废太子相争的重要时期,后来兕子的成长也多是由自己的阿耶阿娘来陪伴,可是地藏奴一出生就留在了耶娘身边,这让与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何其伤心?
谢清徽将女儿小小的身子搂入怀中:“兕子是上天赐给阿娘和阿耶的珍宝,我们怎么会不疼爱你?只是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阿娘没有办法才将你托付给外祖父和外祖母多多照顾,如今我们一家子再也不会分开了。
你比弟弟出生的早,所以在阿耶阿娘的心中,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我们心中的地位,便是弟弟也不能。”
长乐将头埋入母亲的怀中声音哽咽:“我就知道阿娘不会不爱我的。”
谢清徽听的心酸,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痕,转而露出笑意:“阿娘昨日给兕子做了一套寝衣,现在换上给阿娘看看可好?”
长乐收到母亲亲手做的衣裳很是开心,也不用平宁郡夫人跟着,自己就去了内室把衣裳换好,看着针脚细密而又柔软的料子,长乐露出天真的笑脸。
如今天还冷着,长乐也只是给母亲看了看就赶紧换回了自己的冬衣,恰逢这个时候李靖安来了,看到谢清徽母女二人不由得心中一软。
他抱着长乐颠了颠:“唔,阿耶的兕子长胖了不少,可见最近司膳房的伙食很不错。”
长乐摸着略微圆润的脸蛋:“胡司膳做的糕点着实是好吃,女儿一次能吃一碟子呢。”
李靖安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好吃也要节制,况且甜食吃多了是会坏牙齿的,你想想自己洁白的牙齿都变成了令人害怕的黑色,还会疼的打滚,你还会继续吃甜食吗?”
长乐随即就想到了东瀛来的那两个贡女:“是像东瀛娘子那般的黑牙齿吗?唔,女儿不要。”说完就扭着身子从他怀里爬下来钻进了谢清徽的怀抱。
谢清徽微嗔了李靖安一眼:“你做什么要吓唬我们兕子?”
李靖安摆手:“朕可没吓唬她,甜食吃多了就会变成那个样子啊。”
长乐瞪了李靖安一眼:“阿耶坏!”随即抱着自己的寝衣回了公主院,后面一众宫人连忙追在小祖宗的身后。
看到女儿走了,李靖安才坐下来把娘子搂入怀中:“还生气呢?我真的不知道东瀛献女一事,求皇后殿下就别生气了吧。”
谢清徽哼了一声:“也就是东瀛来的贡女样子不好看,若是高句丽献女,只怕你就要收进后宫去了,哪里还会顾及我?”
说到东瀛,李靖安也是无奈,此前东瀛不老实,竟然阴谋勾结高句丽妄图摆脱附属国的身份,他并不想大动干戈,只是去了一封国书痛斥东瀛天皇的作为,随即又派秦元朗赴齐州屯兵。
谁知这东瀛天皇竟然是个软骨头,还没等秦元朗到齐州,收到国书的他们已经是吓的屁滚尿流,杀了高句丽送入东瀛的女御不说,还把他们东瀛国的公主献入了大燕。
不想弄巧成拙,皇帝没讨好,反倒是惹了皇后不痛快,几日都不曾让圣上踏足千秋殿,今日还是沾了女儿的光方能进来。
谢清徽的小性子都使给了皇帝,也素来是张弛有度,并不像肃睿皇后一般心性刚硬,对于文帝宠幸的宫人就直接杖毙。因为谢清徽知道这些事情的根源都是在郎君身上,与那些无辜的娘子们有什么相干?所以她即便是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