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议
“贵人厚爱,奴婢无以为报,若如贵人所言乌颖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不应放弃前途跟随在奴婢身侧,奴婢自知厚颜本不应苟活于世他人非议是奴婢应受惩罚,他认奴婢为义父所受非议恐只多不少,如此人才不应埋没于此。”
周佑安说的很严肃是切实站在乌颖卓的立场上为他考虑,世人皆道太监腌臜上愧祖宗下愧父母,这是他的选择他自会承担万人唾弃但乌颖卓有更好的选择不必走此下下之策。
这话太过现实一下戳中沈诺希,和周佑安相处这么久她已经逐渐忘了周佑安是宦官的身份,在她眼中只把周佑安当做年轻的权臣,现在猛然被掀开这层光鲜外表漏出其下血淋淋的真相让她心脏猛的被人攥紧。
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理解太过浅薄建议都漂浮在空中对周佑安而言都是无用功,反而容易触及他伤害到他。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劝说的话沈诺希想了八百种委婉表达方式都觉得不是自己的真实全部想法,她只隐约记得记载中乌颖卓好像是犯了什么事被别人抓住要处决,周佑安无法才收他为义子保他一命乌颖卓也是因此在以后日子中为周佑安肝脑涂地。
放下筷子后沈诺希叹了口气还是决定真诚表达自己心意,“周佑安,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从未把你是宦官这件事放在心上过,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年少有为的朝廷命臣,旁人如何诽谤你我都不在乎,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一心为国为民殚精竭虑。
跟在你身边也是光明前途,我知你会知人善用,这比大部分科举入官的举子强上百倍,纸上空谈再多也都是理论只有落实到实处才是真正为民造福。
你不想收他也没关系就让他跟着柳蒙多跑跑长长见识,他要有别的想法就随他,不必提我他记住你的好就足够了。”
话音落下屋内只余下两人喘息和心跳,沈诺希听见自己心跳有些加速因为反驳的话都出自肺腑之言难免有些激动,周佑安的心跳也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这般波澜不惊,从她开始说到说完周佑安的心跳节奏至少快了半拍。
“奴婢惶恐。”停了半天周佑安起身收拾碗碟轻声回答,说的沈诺希心脏轻颤。
桌案收拾好沈诺希从他书架上拿过自己喝的茶饼挽袖沏茶,他俩对茶的喜好不同冲泡时间也不一样,沈诺希时常犯懒就看周佑安摆弄茶具偶尔兴起才会自己动手。
茶水最好在饭后半个时辰后饮用所以沈诺希每道工序都慢条斯理的,她借机发呆想着自己出宫后该找什么借口暂时不定亲托词回江南外祖家游玩散心,周佑安坐在窗边处理着奏本。
周佑安好像随时关注身边一切,沈诺希刚把茶汤倒入公道杯周佑安已经起身坐到桌案旁。
“你什么时候出宫,我估计这几日就要开始准备收拾,内宫已经在登记今年出宫妃嫔的事宜,若是快下月初就能回家了。”
每三年一次,内务府和女官忙到起飞的日子,一边送着到时间的妃嫔出宫一边迎接新人的到来,初选应该已经进行过。
“奴婢已向万岁递交奏本。”
“那我们应该差不多时间,你的府邸在哪我出宫后父亲应不会束缚我待在家中。”沈仲平常公务繁忙对沈诺希的约束并不强,母亲也在这十几年接受姊妹两人性格完全不同的事实。
“奴婢住在澄漪坊与沈府隔着些距离。”①
“没关系,我记得澄漪坊中有家糕点做的很不错还有许多外番商人开店,我可以借口喝茶出去找你。”
沈诺希畅想着出宫后的生活,出宫后就能和周佑安畅所欲言在宫中每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她好久没去过锦衣卫营房也不知功夫退步到什么地步。
接下来几日沈诺希日日都去文华殿报道,每日都会带些果脯或者糕点,她快要出宫景岱表面上不说其实待在她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沈流玥平日基本不出永寿宫一个月能来文华殿三次都算多,景岱课业缠身也不常有空回永寿宫沈诺希要出宫那母子两人交际怕是更少。
景岱把替天子南巡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学习格外刻苦功夫也在稳步上升个头隐隐有要拔高的趋势,每日送到他这的题本不在少数都是各方送来的拜帖。
沈诺希从不在景岱看题本的时候靠近他书案,只是坐在远处翻看他的课业,景岱一手毛笔字写的很有气势他们这些皇子公主从小行走坐卧都被训练过已经融入习惯。
裕之处理事情的能力也逐渐增强,每日想要拜见景岱的人数不胜数,科举乡试三年一次会试的时间是次年二月上旬,可能是为了省事会试的时间频率和选秀是同一年,经过会试的举子会在三月中旬参加殿试,家中有关系的早早就开始给各路高枝送拜帖只求能一朝脱胎换骨。
“姨母。”
沈诺希正跑神听见景岱叫他,抬头就看见他皱着眉有点为难的看着手中拜帖。
“怎么了?”
“姨母,你说我该拒绝这些举子的拜帖吗,会试还没开始已经有十几位大臣送来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