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州，沈鸿托人帮宋思齐进了国子监，开春后就要入学了；宋思平整日见不到宋清和人影，与陈潜的关系反倒好了起来，两人时常在一起做些女红；宋思丞成天围着宋老夫人和宋怀玉团团转，一张小巧嘴逗得刘妈妈等人心花怒放。

一大早，宋清和坐在宋老夫人对面，祖孙俩正头对头地糊风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欢笑，兄妹三人鱼贯而入，宋思丞一马当先地跑到桌前，仰起小脸问道：“婆婆，你们在做什么呀？”

宋清和扬了扬眉梢，来的时候还叫四叔婆，现在婆婆都叫上了。

“平儿给叔婆请安，”宋思平柔和地笑着，露出两颊的梨涡，“原来妹妹也在，来了这些日子，帝京的好景见了不少，却难得见妹妹一面。”

宋清和弯唇一笑，这一笑衬得她愈发眉目清绝，宋思齐最后一个进来，见堂妹也在，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衫。宋思平原以为对方会解释几句，没想到她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宋老夫人倒是笑眯眯地开口了。

“这丫头主意正着呢，阖府上下属她最忙！”

宋思丞双手搭在桌沿上，眼巴巴地问：“婆婆，听说帝京城的上元灯会格外热闹，今夜能带丞儿去瞧瞧吗？”

“行啊，御街上有滚灯、打铁花、踏索上竿、百戏傀儡，还有许多新鲜玩意儿，丞哥儿一定会喜欢的。”宋老夫人慈祥笑道。

见哥哥一副心猿意马的样子，宋思平想起爹娘的嘱咐，连忙笑道：“堂妹也与我们一同去吧，正好帮陈姑娘帮挑些针线和花样子，我还想与你说说知心话呢。”

“阿姐瞎操心，堂姐自幼在京城长大，这灯会肯定都看腻了吧。”

见无人注意，宋思丞小声嘟囔了一句，抬头却看见宋清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吓得他往宋老夫人身旁挪了挪。他有些怕她，纵然这堂姐长得好看，但她看人的眼神实在太冷了，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所有的小心思。

“和儿去吗？”宋老夫人问。

“不了，我在家陪陈潜吧。”

太阳西沉，星笼流银，还未完全入夜，帝京城的上元灯会就开始了。今夕月正圆，龙口衔明月，手持烛龙滚灯的人群摩肩接踵，灯流穿过三坊六市，八巷九陌，十里锦街。火树星桥，喧阗鼎沸，通宵达旦，竟比除夕还要热闹三分。

宋老夫人带着宋思丞一行人出门去了，宋清和就去了陈潜的小院。

今夜府中亦是张灯结彩，陈潜见她过来，兴高采烈地绕着小院走了几圈，尽管她走得慢，却能抛去双拐独立行走了。得到宋清和的夸奖，她红着脸从箱笼里拿出几样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那是一整套的灰兔绒织物，针脚细密，花色大气，从围巾到绒袜一应俱全。

“这是送给你的。”

“送我的？这些都是？”

“是，”陈潜笑眯眯地牵起她的手，将东西放到她手里，“尤其是这双手衣，我从肃州就开始绣了，你可要好生戴着，不要辜负我一片心意。”

“我肯定睡觉都戴着！”宋清和将那手衣戴在手上，五指立刻就被软绵绵的兔绒包裹，心头也暖洋洋的。

花灯下，少女笑意晏晏，如春花般明媚：“清和，明日我要回陈家了。”

“新年已过，也该跟他们算算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