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湘暗门
,她竟知道自己是暗门的。
王端端看出了他疑问,便解释说:“春节前你受重伤遇见我那次,那个时间,隔壁奉城郡出了一桩命案——郡尉高尚被宠妾毒杀,并与其同谋灭了高尚满门男丁,如此大案,凶手却至今也没抓到”。
“你认为是我?”萧啸盯着她,深邃的眸子,如锐刺,意味不明。
“与我无关的事情,我本也不愿多探听。”
萧啸却忽而笑了起来,甚至将整个身子躺平,笑得四肢颤动,毛骨悚然。
王端端正疑惑,他却忽地翻身而起将她推倒,声音似从丹田里挤出来的,嘶声问:“所以,你这次问及暗门,也只是为了公子承吧?”
这是萧啸第一次在王端端面前展现出了暴虐的野性,那种胆血被激发的、狠烈的,如狼似虎的强大力量。
可即便如此,王端端也并没有被吓着,她只是有些意外于他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双瞳里布着血丝,似哀切而悲伤。
先前她只是试探,现如今已确定了七八分。
她也是前几日听百贺楼的一位走南闯北的客人说起,才将此奉城郡的命案与萧啸联系到一处的。
那位客人简直堪比说书的,将自己的经历见闻说得绘声绘色,所以走到哪里都吃得开,百贺楼的姑娘们也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说书客”。
那日大雨,客人不多,说书客刚坐下,身边很快便围上来几个空闲的,说书客立马打开折扇,摇头晃脑,第一句便震惊了全座:“隔壁奉城郡的郡尉高尚,几个月前被灭了满门。”
“啊?”姑娘们胆子又小,这种血腥惨案,又想听又不敢听,其中一个胆大的问起:“郡尉掌军事,居然被灭满门,谁这么有胆?”
“听说事发后,只有他的一个宠妾消失无踪,至今下落不明。所以啊,传言,只是传言啊”,说书客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说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宠妾,联合江湖暗门所为”。
“既是宠妾,哪里来的这么大仇怨?”姑娘们自然是不信的,世间女子多面软心慈,哪里有这般雷厉手段。
说书客知道她们不信,也不强求,只说:“这个高尚啊,本就是个土匪头子出身,五大三粗,贪财好色,仗着手上握着点兵权,半点不把郡守杨榭和律法放在眼里,奉城郡里多少清白姑娘遭他糟蹋了,他府上那些个妻妾女姬,有几个是自愿的”。
“那就没有人告到上京京府尹吗?”一个姑娘很为她们叫屈,愤愤不平地说到。
“去!谁敢去!怎么去!还没等你走出大门,上来几个兵蛋子就给绑了,挂在城门口晒成干尸。”
这些在百贺楼谋生的姑娘,本都是些命运坎坷之人,此刻却都为奉城郡的那些女子们揪心。
“那就,就没人管了吗?”
“是啊,是啊,这可还都还在北庆境内。”
“咦~简直比南蛮子那边还吓人,我是说什么也不去奉城郡了。”
“小心,他跑杳庵郡来抢人。”
“他敢!我们的郡守可是公子承。”
王端端原本对这种说案并无兴致,却在那人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肖平正”后留了下来。
说书客等大家群议沸腾之时,瞧准时机,话锋一转,说到:“不过还好,那郡守杨榭提拔了一个叫肖平正的人来任郡督,这肖平正无儿无女无老伴,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刚正性子,软硬不吃。也不知这肖平正有什么本事,高尚明枪暗箭使了无数次,人家愣是半点没伤着。他将这高尚这么多年的的罪证收集整理,又通过自己的渠道,呈递上京,庆王大为震怒,立马下令将其削权羁押。可就在钦差大人到的前一晚,高尚乃至高家所有男丁全部被杀”。
“全部男丁?”
“对,全部男丁。据他那些妻妾说,杀手是一男一女,全部黑衣黑纱,动作极其干净利落,一刀毙命,却偏偏放过了府中所有老幼妇女。”
可即便如此,听故事的姑娘们还是被脑中想象的血腥画面吓得胆寒。
还有一个保持着清醒,问:“那为何说是他的宠妾所为?”
“若不是她干得,事发后为何就她不见了”。
“那倒也是。”
“说书客,你知道这事具体发生在何时吗?”一旁一言不发的王端端此时问起,不知道怎地,她脑中总想起来那晚萧啸从屋檐跌落下来的那一身黑。
“具体时间不清楚,但肯定是春节前几天了。若不是因为春节,高家的人都聚集到高尚的府中,杀手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灭了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