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
严明恩比梁皎皎大一岁,前世他工作一年后,皎皎正好大学毕业,两人相恋多年,顺理成章打算结婚。
婚检只当是检查身体健康,谁也没当回事,不料偏偏真检测出了病症。
当严明恩收到电子报告时,已经辞职,打算趁换工作的间隙,与皎皎来一场毕业旅行。
他枕在皎皎腿上,买好来回的机票,随意点开报告翻了翻,顿时一个激灵坐起身:
无精zi症?!
皎皎被他吓得面膜差点儿没掉下来,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仰着小脸凑过来,问:“怎么了这是?发生啥啦?”
严明恩却下意识地避开,匆匆关掉页面:“没什么,毕业季的机票也太贵了。”
“严公子也会嫌机票贵呀?”皎皎没在意,重新躺下,将脚揣进他怀里,“实在贵,咱们就先不去了。”
“去的,已经买好了。”
严明恩尽量自然地重新躺下,打开医院的公众号,预约了专家检查,宽慰自己,无精zi症也是分好多种的。
然而这次针对性检查的结果却更让人绝望——
非梗阻性无精zi症,治愈的可能较小。
较小,并非没有可能不是吗?
他在家门口犹豫了半晌,决定向皎皎坦白,可推开门见到皎皎正喜不自禁地收拾着明天出行的行李,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严明恩将捏着报告的手背在身后,晚些吧,至少等度假回来。
也许是他太在意这病症,度假的这些天,每每看见孩子、谈起或想到孩子,无论是抱在怀里的婴儿,抑或是牙牙学语的幼童,甚至是稚嫩未消的中学生,他都如坐针毡。
而皎皎的期待与对未来的畅想,更让他冒起无名的怒火。
怒火过后,便是歉疚。
反反复复,情绪波动愈加剧烈。
直到身在回程飞机上,他终于忍不住,冷冷地打断在他面前滔滔不绝的皎皎,以黏人为借口,提了分手。
年少时这样冲动莽撞的一句话,让他悔了十五年。
荷花池畔,皎皎嫣然含笑,比初见时更让人心动。
她值得更好的。
严明恩后退半步,成了内侍还不如患上无精症呢,如今是一点儿盼头都给不了她了。
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叫嚣,为什么他不可以,凭什么他不可以。
梁皎皎再次出现的那一刻,他如获至宝,怎么甘心再放手。
她爱的是我,我也爱极了她。
会有办法的,都会有的。
恰好此时皎皎转个身瞧见了树下站着的严明恩,挥挥手,笑容比日光更明媚。
瞧她,多开心。
严明恩绕开挡路的枝条,步伐沉稳徐缓,坚定地迈过去。
直走到梁皎皎跟前,他才发觉自己在笑:“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晚些我去接你吗?”
皎皎‘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太闷了嘛。”还有,几天没见很想你。
严明恩摸摸孙清和的脑袋:“你们在做什么呢?”
孙清和小大人儿似的背手,摇头晃脑:“我与姐姐在赏花。”
“姐姐?你在乱叫什么?”
孙清和抬起头瞪大双眼看向他,严明恩一挑眉,斩钉截铁道:“叫阿娘!”
这话使两人都怔住了,皎皎还没来得及摆手拒绝,孙清和先‘哇’地哭出声。
他扑进皎皎怀中:“我不叫!姐姐日后是要嫁给我的!爹你怎么能和我抢呢?”
什么鬼?
皎皎看着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清和,哑然失笑,一时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偏偏严明恩还要火上浇油,捏住他的肩,遗憾地说道:“小子,你来晚了。”
孙清和哭得更凶了,泪眼汪汪地看向皎皎,却见她不可奈何地摊摊手。
清和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抹眼泪,气得闷头跑开了,远处几个小厮连忙跟上去。
“要不我还是去同他讲讲道理?”皎皎有些不放心,看向清和离开的方向。
严明恩走到其身后,从小梅手中接过素舆,推着她向花园深处走去:“我雇了刘夫子照管清和一日,他哄孩子是有一套的,现已经在前院候着了,清和一见到他,怕是就喜得将刚刚的事儿给忘了。”
“不太好。”皎皎犹豫地拍拍严明恩推素舆的手,“你还是把我推过去,安慰安慰他。”
严明恩却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说:“从此刻起,今晚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不许想其他的了。”
“晚点给清和带些礼物哄他,现在,专心陪我好吗?”
皎皎无奈地笑笑,将手覆在严明恩的手背上:“你将般珺姐姐的信送给璞之了吗?就是清和所读私塾的刘夫子。”
“我去庆宁殿找你收起来的信时,恰好碰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