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艺
桌游是严暾爱玩的,前世他性子活泼,好交友,常拉着皎皎去桌游吧玩。
不过皎皎去了几次就不乐意再去了。
一是因为有些桌游规则复杂,她不但没有感受到乐趣,反而头昏脑胀;二是因为他们难免会与陌生人临时拼成一桌玩,皎皎总觉得变扭。
不过,像乌诺这类桌游,规则、牌面都简单,她倒是常与舍友玩。
穿越不到一年,她的记忆还没模糊,摹出来不算难。
只是将其拿去卖钱,应当算是剽窃吧。
皎皎心虚地停下笔,倘若她有自己的书肆,也不侵占桌游的版权,一楼只用来卖书,二楼只收费提供桌游玩,便不算剽窃了,可是……
哎,她再次叹了口气,不管了,先做一份出来再考虑如何用它赚钱吧。
就算赚不到钱,能与朝云她们一起玩玩前世的桌游,也是好事。
梁皎皎一动笔,回忆就如泉涌,一口气写到了日落时分,随意扒拉两口晚膳,便又急急赶回院中,点起烛灯继续写。
不止是乌诺与爆炸猫咪,所有她能记得起来的桌游,抓紧时间全摹了下来。
不过只有简易的桌游记得完整,其余的不是忘了牌面,就是记不清规则,缺胳膊少腿的,皎皎写在纸上都难为情。
尤其是三国杀,梁皎皎对此颇有遗憾,这是她能记得起来规则的少有的策略游戏,牌面足足有一百多张,她记不全了。
若能索性只留规则,将其牌面改编成本朝化也不错。
但她才穿来一年不到,未曾详细了解过本朝的史事与名人,光靠皎皎临时查阅资料,做出来肯定不正宗,自然也就失了寓教于乐的意义。
梁皎皎越写越是兴奋,桌游受众广,小到黄发垂髫,大到苍颜白发,都能玩。
只要自己能做出来,肯定不愁销路!
“皎皎,这乌诺……是叫乌诺吧?”柳朝云见皎皎眉欢眼笑地点点头,继续夸道,“规则不难,牌也小巧精致,字也不失你以往的水准,极好极好。”
朝云连连点头,夸到无处可夸了,才委婉提醒道:“只是——”
“我娘不识字啊。这些字我现下倒都能认得,要不叫来穗儿,还有孔妈妈一起?”
梁皎皎显然没能料到朝云会提出这个问题,怔了一会儿。
她为了符合本朝,特意将纸牌上的阿拉伯数字改成了文字版,万万没想到,在没有九年义务教育的古代,大部分人是不识字的。
整个柳府,识字的包括她在内也只有四个人罢了。
是啊,不识字可怎么玩呢?
柳朝云见皎皎收起笑,耷拉下脑袋,闷闷不乐的模样,思忖一阵,唤穗儿拿来一副叶子牌。
她从中抽出一张递给皎皎:“或者像叶子牌一样,将数画成圆点,这样不识字也能玩。”
“只可解决此一种牌。”皎皎咬咬唇,头疼得很。
乌诺倒也罢了,只有数字与图案,可爆炸猫咪怎么办呢,它的牌面上都有文字。
若只能让识字的人玩,受众岂不是变小了?
识字的不是指望科举改命的穷书生,就是富贵或官宦子弟。
穷书生念书还来不及,哪有空玩;富贵、官宦子弟则更追求品质,若不皎皎手握版权,就只能为人作嫁。
况且只供识字的人玩乐,也并非她本意。
朝云察觉到不对劲,放下茶盏,劝道:“不过是游艺,何至于此。大不了再寻些认字的来陪咱们玩好了。”
柳母拿过乌诺牌,一张张看过去,绢帕不由在指上打卷,道:“我瞧着一横两横的字也不难学,皎皎再待几日,我与你冯姨母学会了,同你一起玩。”
柳母此话一出,皎皎更添了许多愧疚在心,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没事的伯母。”
自己本是好意,反而惹得柳母与朝云不安,实在不该。
梁皎皎心底叹口气,重又扬起笑:“穗儿替我将乌诺收好,过几日我再照着叶子牌重做一副,到时咱们再玩。”
皎皎与她们道别,跛着脚向门外挪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将叶子牌取走,道:“这几日叶子牌先借我用用,劳烦你们再找些别的打发时间。”
她吐舌笑了两声,一溜烟就跑走了,看得朝云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