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谁来的
她一转身,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恒钰。
他走过来,说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我……”云宿刚要说不知道,转念一想,难道君主是看到他在旁边偷听,所以才不说的吗。
她道:“不告诉你。”
恒钰道:“嗯,你小心些,注意安全。”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设了陷阱害她?
云宿眉头微皱,谨慎起来。
她还真不相信恒钰仅仅是好意提醒而已。
玿骦生得高大,和神仙正相衬,它脚下犹生疾风,没过多久,就与其他众人拉开距离,连虞风痕都被甩在了三里之外。
云宿还以为恒钰骑术很好呢,再怎么说也应该分在射箭那一类里,没想到竟然分到了捡猎物的这一类里,真是有些太看得起他了。
她被他炽热的目光盯得发毛,这家伙怎么了?难不成像当年的孙凯城一样,惦记着复仇?可得小心点。
好吧,她就是记仇,忘不了当年他和孙凯城的羞辱,还有那副讨人嫌的嘴脸。在云宿眼里,他做什么都是错,他的每一个表情都猥琐,这种人,就算是有救命之恩都不值得以身相许。
在被允许上马后,云宿稍停了一会儿,等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轻喊一声“跑”,跟在马群后面小跑起来。
应该没有人会把判官组的得分寄托在她身上,她也不慌不忙。
慢慢悠悠好一会儿,云宿还以为五里之内不会再遇到谁了,没想到,一进林子,发现一群人蹲在地上翻找猎物。有的人早早就进来了,却站在中央不知所措,左手拎着白兔子,右手拎着黑兔子,左看右看,就是不往乾坤袋里装。
她翻身下马,走向角落被射中脖子的梅花鹿,“嘶——”她低声念叨道,“怪吓人的。”但还是凑上去看了箭上的纸条,“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黎君梵。”她心中窃喜,连忙将猎物收进乾坤袋。运气真好!一进来就找到了君主的猎物。难怪没人拿这个,他既没说是写给谁的,也没说任何和身份有关的东西。这张纸条,除了云宿,没人敢拿。
后面都挺顺利的,她只挑字条上写着黎君梵名字的拿。这三个字,除了君主本人,没人敢写。所以放心大胆的拿,不用怕人冒充。
这算作弊吗?不算吧。
云宿边想边嘿嘿笑着。
一时得意忘形,踩到了被落叶覆盖的陷阱。
树枝断裂,一声脆响过后,云宿已经在坑底了。
还真是贴心,在下面铺了厚厚的树叶,虽然被摔疼了,但是没受伤。
树叶没过脚踝,虽然没有褥子柔软,但比直接摔到地上好多了。想来往年应该没考虑这些,都是直接往地上摔的,也真是为难星陨了,想得这么周到。
云宿在陷阱里看了看,发现手边就是一根绳子,从上面垂落下来。
她用劲儿一扯,“嘿,还挺结实。”怎么说都只是个游戏,没有把人困死的意思,这绳子,应该是事先就准备好的。
坏就坏在她没有那么好的体力,大概率爬不上去。
她拽着绳子试了下,使劲拽着绳子让双脚离地是可以的,但是往上爬就别指望了。
地上的叶子被踩得乱七八糟,在她第三次从绳子上摔下来时,感觉骨头都被摔断了。
她颓废地坐在坑底,幽幽叹气,希望有人能发现她吧。
她像读故事一样,一片一片地读着叶子的记忆。她看到它们是如何掉落的,是如何被摘下来的,是如何被扔到这里来的。它们未来会在这里腐烂。
突然有些羡慕这些叶子,虽然活着的时候什么用都没有,但起码死了以后造福一片土地。不像她,曾经靠母亲,不久之后就要靠君主,死后……没有死后,她会一辈子像这样靠来靠去。
“平平无奇,碌碌无为,一无是处,百事无成。”她轻声念叨道。闲下来的时候总要想些什么,比如说考官,书确实是在读,但是断断续续,今天读,明天不读,错过了今年的考试,也不觉得有什么。再比如说养出一只精灵,呵!别说精灵了,能养出一朵花都不错了。
那朵花呢?不知道,反正打猎的时候没带出来,虽然知道它不会被亏待,但终归不是自己养大的了。
明明时时刻刻都在埋怨自己的无能,可又时时刻刻都在说着放弃。
幸亏是生在了这副千人宠万人爱的精灵躯壳里,要是连最基础的出身都没有,那可能真要出去挑一辈子的扁担。
总是在羡慕勇敢的决心,羡慕摔倒后再爬起来的努力,羡慕书塾里照彻整夜的烛火,她房里的灯什么时候能开整夜,不眠的整夜,什么时候能单纯地为了多读几页纸。
嗖——
一支箭划破空气,斩断垂落的绳子,射到她的身后。
有人来了?
她心突突跳,躲在角落,小心地望着上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