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房间里四处搜寻一圈，顺利发现了前天自己送来的那盒荷花酥。她毫不客气地打开盒子，发现点心还剩着大半，大喜过望，“说不定咱能跟他们合作一起找呢。”

“跟谁？”明机一时没转过弯来。

“呼星召鬼城啊，他们不是也要找吗。”司是咬了一口荷花酥，陶醉地闭眼，“这荷花酥……”

“说什么呢！”

“呃？荷花酥怎么了吗。”司是吓了一跳。

“不是说荷花酥！”明机怒气冲冲，忽然又怀疑道：“您不会真打算要跟他们——”

“说笑的，说笑的！”司是赶紧挽回自己在师弟心中的形象，“总之你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算不说蓝师妹，谢师弟可是你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你应该最是放心才是。”

“唉……玉楼修为虽高，但实际上有点呆头呆脑的，我是怕他被拐了骗了去呀。”明机活像即将目送女儿出嫁的老母亲，左想右想都不放心，“真的就两个人去么？不多派几个人？”

“这次任务算是暗地里秘密进行的，大张旗鼓可不好。”司是咂咂嘴，“没事，我会悄悄跟着他们的。”

“那就好……等等？”明机冲到司是面前，大惊失色，“您也要下山？”

“对啊。”司是一本正经，“这一去不知要几月几年，师弟你可要好好看家啊。”

“可……可您不在山上，门中的一应事务该怎么打理呀。”明机原本就焦虑的一张脸更皱成了苦瓜，还蕴含着一丝微茫的希冀，期盼亲师姐只是说着玩罢了。

“这个嘛……”司是状似深思熟虑，然后一手按在他肩上，沉重道：“要不代掌门的位置就传给师弟你吧。”

“当然不行！”明机跳脚，“掌门之位又不是芋头，哪是说传就能传的！”

“不行的话就只能师弟你暂时替我打理那些事务啦。”司是真挚地握住明机的手，“师弟你天资聪颖、秀外慧中、眼疾手快，区区杂务定然是难不倒你的。”

明机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随即一语道破：“我知道了，您下山就是为了逃避工作吧。”

“唉！师弟呀，你怎么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司是矢口否认，“你也知道摇光录多么重要，若是先落到魔道手里必然天下大乱。师姐我亲自随从完全合情合理好么！”

明机无语地压下眼皮，不予接受她的辩解，“那您留在山上，我去也行。”

“你还小，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司是慈祥地说，用一块荷花酥堵住了他的嘴，“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再顶嘴师姐就要生气了哦。”

明机费力地咽下糕点，万念俱灰的眼神表明他已经屈从于师姐的淫威之下，“您前天说的过两天告诉我的事，不会就是这个吧？”

“嗯？”司是眨巴眨巴眼，想起春试前一日她确实这么说过。不过当时她当时只是随口想作弄一下明机，等到春试那天她就完成剧情消失，明机就一辈子也猜不到子虚乌有的“那件事”是什么，估计得抓心挠肝上好几百年。可惜天意弄人呀……弄的却是她自己。

“对对，就是这个。”她敷衍道。

明机撅起嘴，开始喋喋不休道：“那您路上可别顾着自己吃喝玩乐，把人跟丢了；花钱别太大手大脚，也别惹出什么官司来；迷路的时候记得多问几位当地人……”

“哎哟哎哟，别念了。”司是假装捂住耳朵，“我又不是刚学走路的小孩，能不知道这些吗！倒是你徒弟可能不知道。”

“所以我已经教育过他了。至于师姐您，要出门这么久，我也不放心。”明机叹了口气，“师姐您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别太逞能了。还有……别像师父那样，一走就杳无音讯了。”

他碧绿的眸子微微一动，目光落在司是腰间还系着的寻踪囊上，竟有些黯然。

本打算一走了之的司是喉头微微一哽，故意敲了敲他脑袋，“你师姐法力高强，跑路又快，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啦。而且我赶路快，得空就会回浮浪山看看的。”

“那可要说到做到……”明机嘀咕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您要是下山了，您带来的那个书生该怎么办？”

“他、他啊，我自然是考虑周全，昨儿已经把他送下山安居乐业去了。”司是不料他能想到这茬，随便扯了句谎，立马转换话题：“说起来，我也还有件事。”

“什么？”

司是阴险地掀唇一笑：“新年给你的大红包——该还给师姐我了。”

“您前天还让我别舍不得花呢！”明机对亲师姐的出尔反尔大感震惊。

“那天是我……脑子糊涂了！反正现在我想要回来！”

“师姐您出门在外的时候千万不能这么不讲信用啊。”

“你就乖乖还来吧，省得睹物思人。”

“……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