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二）

果不其然，还没过去几分钟，见凤长泯心情很是不错，小女孩转了转眼珠，忽然开口问道：“阿爸，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呀？”

凤长泯的脸色微僵，眼神下意识的瞟向了一边抱臂而立的墨无霜。

墨无霜回了他一个微笑。

——是你自己愿意哄女儿的，自己惹出来的自己解决。

“你是在哪里看出来的呢？”他和颜悦色的问。

小女孩仔细想了想，认真说道：“比如绢姨，她总是看到我就绕开……还有子建哥哥他们，他们看到我就说妖女！——妖女是什么呀？——还有很多呢……”

她垂下眼，笑容消失了：“阿爸，这里除了你和阿娘，好像所有人都讨厌我……”

而你们看我的眼神，有时候也好奇怪啊。

这句话她倒底没有说出来，她不想让他们生气。

她对情绪的感知很是敏锐，而且一向精准，在她看来，那些人费力隐藏的情绪就像写在脸上一样，可以毫不费力的加以分辨。

——是的，就是如此。凤沂想，所以，她才会对云天如此……

好奇。

没错，她承认，她确实很好奇，凤沂想，脸上兴味的笑容淡去了。

——分明洞悉一个人的情绪对她来说如此简单，而他如若果真只是一个云岚宗上的小仙男，又凭什么能让她琢磨不透？

可一向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凤沂，在这个问题前却退缩了。

她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她不愿意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再失去一个——

失去一个什么呢？

他是她的什么人呢？

反正不是陌生人。

那……朋友？

至少，可以肯定，绝不会是老师——绝无可能！——因为他自己肯定都不会这么想！

不过，反正现在她已经快死了，而如果不出意外，她这位可怜的朋友也要为她赔葬了。

凤沂收束起有些逸散的思路，继续观察面前的回忆，却忽然发现，在她走神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已经悄然转变。

小女孩正在房间里奋力修炼。

凤沂：？

？？

不是吧，刚才发生什么了？原主怎么变卷王了？喂，小小年纪不要想不开啊！！

她一头雾水的凑近了点，才听到小女孩嘴里正念叨着“我要让他们刮目相看”“我不是妖女”“等我成为家中最年轻的斗者，他们都会和我做朋友”之类难懂的话。

凤沂悟了。

……哦，她好像把妖女等同于废物了？

……小笨蛋，那是个骗局啊。

危崖弯弓局，无法自证，她还太小，没有足够的实力，又如何能破局？

凤沂低声叹息着，看着小姑娘徒劳无功着，表情一时有点莫名，随后又不在意的笑了起来，飘到小姑娘眼前悬空躺着，一手支着脑袋，笑吟吟的盯着她。

小女孩还在认真修炼，一点也没意识到面前有一团活的空气。

看来就真的只是一片记忆啊。

就在凤沂胡思乱想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再度一变。

凤沂：诶等等，我还躺着呢！！

她连忙飘着直立起来，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小原主。

哦，又是那熟悉的走廊和虚掩的门，小原主看起来大了一些，正在角落里偷偷哭，旁边还站着一个一脸惊恐的小男孩……小男孩？？

凤沂悚然一惊，连忙去看，却见这小男孩怪眉清目秀的，还一脸惊恐……

凤沂又悟了：看这副样子，恐怕是组团听墙角吧，小原主你真是被带坏了！

听墙角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凤沂一边想着，一边飘了过去，站在了小女孩的旁边，果然便听到了门内传来的争吵声。

男子：“她是你女儿！墨无霜！”

女子的声音冷笑着，“是又如何？你不要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让她出生！”

“你……”

“你以为自己有多清高？有多了不起？难道你当时没有默认吗？！”墨无霜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是她母亲，我生了她，我说就由我说了算！！”

“我是她父亲！！”

墨无霜冷静下来，嘲笑的说：“长泯，连你的命，也是我的。——你想反对我吗？”

门的隔音很好，虽然不至于布置结界，但家主的房间外一向不会有人，因此两人吵得很放心。

也不知道小原主是动了什么手脚，导致门并没有关好。

凤沂飘来飘去又看了几眼，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谁会防犯一个乖巧可爱的工具人小女孩呢？她怀疑眼前的小原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生了疑，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认识了那个小男孩，随后明白了众人对她的